好吧,小郑氏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她听下人回禀说,七娘在京城的闺友来清苑了,并且还去拜访了老太太,据说,七娘的那位闺友夫家很有权势,跟当今九驸马是同窗好友。松鹤园的丫头还说,七娘跟那位闺友关系非常好,那位杨大奶奶更是有求于七娘……
紧接着,小郑氏派去搜剿郑氏农庄的家丁回来了,不但抓回了四个工匠,和大批刚刚仿制成功的首饰,还拿回几本厚厚的账册,记录了郑氏嫁到王家后,前前后后将近二十年仿制的各种首饰、古玩的记录。
其中,更有仿制王绮芳生母留下来的许多内府精品首饰的记录。
看到账册,小郑氏再联想到松鹤园里的贵客,当下便有了主意,忙拿了账册,一溜小跑的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并且为了不让老太太有机会遮掩,她还故意用惊喜的声音一路喊着跑进来——
哼,亲爱的大嫂,这次当着京城贵客的面,揭了你的底,大老爷就是再回护,你的女婿就是再尊贵,老太太为了顾忌王七娘那位闺友的面子,也要好好惩治你一番吧?
进了屋,见到郑氏狼狈的跪在继女面前,小郑氏满脸的错愕,心里则笑开了花:哈哈,她赌对了,亲爱的这位好朋友,果然是为她抱不平来了。
唔,若是再看到这内容丰富的账册,那接下来的场面是不是分外精彩咧?!
想到这里,小郑氏装着被眼前一幕吓到的样子,向前走了两步,手里的账册‘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好巧不巧的,账册掉在杨大奶奶的脚边。
“噫?这是?”
杨大奶奶被忽然掉在裙下的东西吓了一跳,紧接着又看到小郑氏神色慌张的模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位小郑氏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暗示。
恩?难道这个东西跟七娘有关?
意识到这一点,杨大奶奶好像明白了什么,唔,刚才这位太太装扮的人好像是一路小跑闯了进来吧?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别说是世族之家的王氏,就是他们钱家,当主子的也不会如此失仪,更何况七娘说过,她们家的三太太是出身五姓七望的郑氏,而且还是嫡系子孙,身份尤为尊贵,教养也是一顶一的好,不可能有这样失态的表现呀。
对于小郑氏的身份,杨大奶奶心里早就猜了出来,七娘介绍过,她们家有两位太太主事儿,一个是七娘的继母郑氏,一个则是三太太小郑氏。郑氏已经见过了,至于眼前这位闯进来的太太,听她说话的语气,再瞧瞧她的举止,杨大奶奶觉得她就是王家的另一位当家主母小郑氏。
确定了小郑氏的身份,杨大奶奶心里的疑惑越重: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要知道,杨大奶奶也是大宅门里长大的,对内宅女子的某些手段还是比较了解。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的小郑氏,然后弯腰将那本账册捡了起来。
当杨大奶奶摸到账册后,更加确定刚才的怀疑,因为手里的账册是打开的。
呵呵,看来某些人是故意想通过她钱氏的嘴,把事情说出来呀。
杨大奶奶暗地里笑了笑,也装作不经意的将账册原样捧了起来,随意的拿眼睛瞥了一眼,然后愕然的呆住了,“这、这……七娘,这个什么前朝官窑白瓷玉净瓶不是你的陪嫁吗?等等,我看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说着,杨大奶奶一脸愤慨的将手里的册子展示给王绮芳看,完全不顾一旁焦急的小郑氏。
“恩?白瓷玉净瓶?我的嫁妆里是有这么一件呀,四月初八佛诞日的时候,我进献给九公主了呀……天哪,这、这竟然是仿造的?”
王绮芳也看清账册上的记录后,惊得险些尖叫起来,她一把夺过账册,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最后,她狠狠的盯着面前跪着的郑氏,近乎哽咽的问道,“为什么?母亲,您为什么偷换我的嫁妆?呜呜,如果您想要,只管拿去就好,为何要用假的来顶替?”
“什么?七娘,你说什么?”
老太太不管什么替换嫁妆不替换嫁妆的,她刚才好像听到七娘说,她进献了一支假的白瓷玉净瓶给九公主。天呀,若九公主再把玉净瓶送给宫里的贵人,这可是真真的‘大不敬’之罪呀,弄不好,还有可能是欺君之罪!
“老太太,您自己看看吧!”
王绮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顿时又愤怒又害怕,直接将手里的账册递给了老太太身边的丫头。
老太太心里正急着,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礼节,一把夺过账册,凑近了仔细瞧了瞧,最后喃喃的问道,“七娘,你真的把嫁妆里的‘玉净瓶’进献给了九公主?”
王绮芳没有说话,她的眼角已经泛出了泪光,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呀。
“贪心的贱妇,都是你办的好事!”
老太太见到王绮芳如此模样,顿时觉得一阵寒流袭过,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冷冰冰的,她用力将手里的账册扔到郑氏身上,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