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工学堂东门,王角带了一点小礼品,找到了王百万。
因为王百万是负责东门的保安头子,所以相对也自由的多。
“不用这样的啊角仔,自己人,这么客气的吗?”
“有好处当然先想到自己人的嘛阿叔。”
王角嘿嘿一笑,对王百万道,“从小汤相公那里拿来的,广州甘蔗酒来着。”
“你自己留着喽。”
“我年纪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正点!”
嘴上说着不要,但王百万的手却不慢,打开了酒坛稍微闻了闻,就有一股甘蔗酒特有的气味。
“嘿嘿,这是好酒啊角仔,要不我还是留一半吧。”
“真的不用啊阿叔,我在一工学堂,多亏了阿叔照顾,不然肯定被人欺的嘛。”
“好啊,以后有什么麻烦,找我王百万说一声!”
拍着胸脯震天响,但王角从来都是当他放屁,这个本家满嘴胡话,极其不靠谱。
不过能够混成一工学堂的四个保安队长之一,要说没点本事,那也不太可能。
这世上没有谁是无缘无故,就服帖一个屁本事没有中年老汉的。
要么这个中年老汉本事不小,要么曾经本事不小,要么跟他有关系的人本事不小。
总得占一个,否则那么多后生仔,凭什么看你中年老汉天天吹牛逼,说祖上是琅琊王氏?
“对了阿叔,这几天我遇到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问问看阿叔的意见。”
“自己人的嘛,有话就直说喽。”
王百万拍了拍酒坛,“角仔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都不敢跟人说话,怎么会有麻烦。”
连连摆手,王角想了想,对王百万道,“阿叔,小汤相公让我念书,我都十七了,过年就十八,还要念书吗?”
“嗯?!”
听到王角的话,王百万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惊呼道,“不是吧角仔,还有这种好事?!”
“好事?”
一脸愁容的王角顿时道,“不是啊阿叔,我不是念书的料啊,小汤相公还说让我读两年……两年,两年我在一工学堂做保安,存个几十块钱没问题啊!”
“你傻啊角仔!王宝珠让你念书,你可以当她放屁。但跟你这么说的是小汤相公啊,你知不知道他是皇唐中央大学毕业的?放以前这叫天子门生,进士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啊角仔!听小汤相公的,你运势来了啊!”
王百万不无羡慕地看着王角,“最近街面上都在传‘义务教育’对不对?还有扑街说跟以前一样,不可能成功的。他们懂只卵啊,新来的专员姓杀,杀人的杀嘛。怕他们这班扑街?”
“听说是听说了,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啊。我识字也是跟街上算命师爷偷偷学,学费都没出过的……”
“哇,你就是投错胎了啊靓仔,这般聪明,投个好人家,大富大贵啊。”
说罢,王百万想了想,道,“呐,自己人,阿叔我呢,觉得角仔你完全可以借用一下自己的身份嘛。”
“蛤?”
王角一脸疑惑,“阿叔,我还有什么身份?”
“保安啊!”
“……”
“不是阿叔唬你啊角仔,你虽然只是一个保安,可你是一工学堂的保安。不,你是杀龙港第一工读学校的保安,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要这位‘杀大人’镇住了杀龙港,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然后呢?”
“你傻啊,一工学堂原本是人渣窝不假,可‘杀大人’不要面子的?说不定杀龙港第一工读学校,就改名叫杀龙港第一中学呢?”
“这也行?”
“年轻了吧后生仔,我呢,以前在交州,也是见过世面的。原先交州最大的私塾‘景仁学堂’,后来就是改名叫做‘景仁中学’,怎样,是不是有那个异曲同缸之妙?”
“同缸?”
“难道是同管?哎呀这个不重要,反正你记住啊角仔,这一次,是你们年轻人的机会啊。阿叔跟你说,最近我看到好几个九年级的烂仔,家里都在忙着帮他们留级啊。”
说着,王百万压低了声音,“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家狗吃热屎嘛。我看他们肯定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
王角突然觉得,王百万的这个比喻,是真的很有画面感,并且……有味道。
“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嗯,想通了,我听阿叔的,念书去。”
“靓啊后生仔!”
见王角决定去念书,王百万很是高兴,拍了拍王角的肩膀,然后犹豫了一下,将抱着的酒坛又递了回去,“角仔,这坛酒,那就不合适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