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角仔,这么多面粉?很不好买的呀!”
忙完一个中午的王宝珠,此时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然而看到李富贵蹬着三轮车,就把十几袋面粉拉过来,王宝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你好命啊宝珠姐,我先生说你的椰子饭实在是好吃,所以为了表示感谢,特地弄了十八袋河北面粉给你啊。一八,要发,以后我带人过来吃饭,少收点啦。”
“感谢?喂,角仔,听你话的意思……不要钱的啊。”
“你要是一心想要给,我也就勉为其难收一下。”
“噫!给?给你个头啊。哇,你知不知道杀龙港这里面粉多贵啊,想要炸个鱼丸,也只能勾一点木薯粉,不知多难吃。”
王宝珠连连撇嘴,忽地眼珠子一转,喜上眉梢,“嗳,角仔,你家先生,今年多大?”
“……”
“看我干什么?看我我也想试试啊。别看你宝珠姐现在……是,是有一点点胖,但也就一点点嘛。年轻的时候,我除了能干,其实长得也还不错啊。码头上谁不知道王家一枝花……”
“宝珠姐。”
“怎么?”
“看到那个泔脚桶了吗?”
王角指了指不远处的潲水桶,几只野猫“喵”了一声,却也是不怕人,依旧围绕着潲水桶在那里寻找着食物。
“看到了啊,泔脚桶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桶,比你苗条。”
“比我……你个衰仔!!!!!”
抄起手中的抹布,王宝珠朝着王角就砸了过去。
躲开抹布之后,王角嘿嘿一笑:“不要生气嘛宝珠姐,十八袋面粉,够你招揽多少生意?到时候油炸几块大排,做个红烧,要不然兑个酱油水,哇,你知不知道岛北和西港的人多有钱?”
听到钱,王宝珠整个人就精神起来,同样抿嘴一笑:“哎呀角仔,你知道的嘛,我一个女人家,又不认识路,就算想要卖,也没门路啊。再说了,万一有什么字头大哥在那里混,我没拜码头不交数,连人带锅都被砸啊。”
王宝珠并不知道王角的先生其实就是一工学堂的副校长钱镖,只是知道王角现在拜了先生,用上了钢笔,还读书识字要考试,简直牛逼到不行。
在王宝珠看来,自己这辈子最亏的就是做一份椰子饭给一个读书人吃,第二亏的就是生了儿子黑金。
但最赚的,就是收留王角这个……靓仔!
王宝珠都想好了,只要王角考试考得不错,她就直接把“宝珠椰子饭”改名为“状头椰子饭”!
到时候在他门口摆摊,每个月得加钱!
得加钱!
加钱!
“先试着做喽,宝珠姐,饭要一口一口吃的嘛。现在都十二月了,你知道会有什么生意的嘛。”
“什么生意?”
王宝珠一脸懵,“十二月能有什么生意?不都一样?”
“不是吧宝珠姐,你这么多年生意怎么做下来的?”
“怎么做下来的?不就是做喽,还能怎样?”
“所以说要读书的嘛,你难道没发现,最近杀龙港多了很多北方人吗?”
“那又怎样?他们又不吃老娘的椰子饭。”
“……”
“那到底怎样嘛,你个衰仔直接说喽,知道我没读书,还不直接说?所以说读书人就是心眼多,都是黑的……”
“……”
一脸无语的王角于是只好道,“你想想看啊宝珠姐,十二月,冬天啊。杀龙港是没有冬天,可是这时候,扬子江都在下雪啊。有门路的,肯定坐船来南海度假啊。”
“咦?你这么一说……”
“所以说呢,要读书。不然你一辈子没看过雪,怎么知道什么冬天?”
“我怎么不知道冬天?冬天吃饺子嘛,饺子我会做!当年那个扑街跟我说去北海看雪,老娘信他个鬼啊……”
又开启侮辱咒骂模式的王宝珠,让王角不得不好奇,黑金的老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王宝珠这么怨念。
这种怨念,除了不忿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恨意,曾经在某个师范大学当过保安的王角,曾经见过被极品渣男多次甩了的极品女文青,每每跑闺蜜面前哭诉渣男实在是渣,且不得好死,但只要渣男回过头一哄,之前的所有诅咒,都成放屁。
讲白了……放不下。
王角敢这么肯定王宝珠也是这样的,那是因为在“宝珠椰子饭”杀鱼的这段日子里,从他的观察和见闻中判断,王宝珠这么多年,居然就没有再重新找一个。
嘴上倒是口花花的,实际上瞧谁都是渣渣……
黑窝仔的亲爹……挺叼的,各种意义上。
“不要管雪不雪啊宝珠姐,冬天到了,北方有钱人会过来过冬。我听我先生说,武广线现在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