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脸色一变,右手抚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身后的壮汉见状也悄悄的变换了一下手中眉尖刀的位置,更加方便出刀。
蒙面女孩明显是身藏暗器,此时双手已经全部缩回袖中,最尴尬的就是扛着三眼铳的少年,他手中的三眼铳是要用火绳点燃的,之前根本没想着要动手,现在只能手忙脚乱的从腰间的火绒盒中取火,准备点燃火绳。
达阳同样脸色一变,右中直接握住了腰间马刀的弯柄,马刀悄悄出鞘一分有余。
于硕冷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战锤,眼睛直视那个肩扛长柄刀的壮汉,敢动,我就一飞锤砸过去。
胡新明默默的把猎枪枪口对准那个眼神坚毅的蒙面少女,想着一会儿就要把22粒6毫米铅弹打进这张可能很漂亮的脸蛋,就觉得真是太可惜了,浪费资源啊。
只有张亦隆没有多余的动作,插在腰带上的手枪套已经打开,里面的54式手枪也已经上膛,只要抬手就能把眼前这位大当家的放躺下。
但这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而且有害。
想要在这明末乱世立足,为那些不该早死之人续上一柱香火,这支纪律严明的马匪是必不可少的棋子。
所以张亦隆拿出了此时此刻最大的诚意:“大当家的,你的想法实际上很好猜,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大势之下,你区区百人又能避往何方呢?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为自己真正赢得一线生机?”
一丈红注视着不远处的这个男人,自己手抚剑柄只是一种谈判手段,动手?不说杀了土默特部十二台吉之一的达阳是什么后果,就是真杀了,能有什么好处?去应绍卜部还是察哈尔部领赏?做梦!只要自己敢去,包括自己在内所有马匪的脑袋都只会是人家的战利品。
损人而不利己之事,做了就是蠢人。
但一丈红还是不相信只凭眼前这三人就能控制太平堡,上万人口,四大姓经营三十多年的各种势力,就这三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我就算相信你们三个人能控制太平堡,那也不过是给右翼三万户更多的物资,能有多大的帮助?”一丈红从心里就不相信眼前这三个年轻人能成什么事。
“那是我们的事了,大当家的。”张亦隆不可能现在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马匪首领,“如果我们双方合作,随着合作次数的增加,你我之间的信任也会慢慢增多,现在我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你信吗?还是不信。那么我们就说点实际的吧。除了抢劫外逃的四大姓和其他有钱人以外,我还需要你们在太平堡里的一个坐地户,便于我们双方联系。当然,如果大当家的能借给我们一些力量就更好了。”
“力量?”
“大当家的,咱们都不算是蠢人,明人不说暗话,作为一支马匪的首领,你在商业重镇的太平堡会没有伏几支暗线?会没有一些地上或是地下的力量?不可能吧。大当家的,如你所见,我们确实只有三个人,要想控制太平堡确实需要借助各方的力量,也包括您的。”
一丈红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三个控制下的太平堡,和四大姓又有什么区别?”
张亦隆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有之一。好在这个问题对于张亦隆这个生活在21世纪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来说,没一点难度:“我们控制下的太平堡,不敢会是什么世外桃源,只能说每一个人都能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大当家的可能不太理解这话,那我就换个简单的说法,太平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活得像一个人,或者说,活成一个人。”
不仅是一丈红沉默了,就连达阳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从背后看着这个认识不过一天的安答。
在这个世道,能让一个人活的像一个人,已经是非常难了,活成一个人那就更难了,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眼看着大战在即,别说普通人了,就是达阳自己身为土默特部十二台吉之一都不敢说自己能在大战中活下来。
“哈哈哈”一丈红忽的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花枝招展,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一丈红相信你!明天我就会率所有的手下前往太平堡以北,拦截四大姓及其他富商的北归。等你们到了太平堡后,就用这个和我们联系。”说着,向身边的蒙面少女一招手,少女就从腰上解下一块小巧的玉佩,递给张亦隆。
张亦隆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就算对玉石一窍不通之人,也能感觉出这是一块好玉。
“你拿这块玉佩到太平堡东街的振远镖局,找一位姓龙的镖师,他平时穿着一身道服,他是我们的坐地户,你要是在太平堡里需要帮助也可以找他,不过他只是一个镖师,能做的事不会太多。”一丈红看着张亦隆把玉佩放进身侧的一个奇怪包里这才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下分帐的细节?”
接下来的一刻钟,张亦隆和一丈红就抢劫有钱人后如何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