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展开包围网的蒙古骑兵停了下来,他们在等待命令。
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蒙古贵族策马走出队伍,他漫不经心的看着不远处的箭矢,他比手下有见识多了,他自然认得出这是一支少见的长鈚箭,这让他的眉头有些微皱。草原上一向缺铁,很少有人会打制这种耗铁量的更高的箭镞。毕竟梅针箭就已经足够用了,再用这种射程远、穿甲力强的长鈚箭是完全没必要的。
草原上哪儿来的重甲需要穿?
可眼前这支奇怪的军队却长鈚箭来送信?年轻的蒙古贵族敏锐的认识到了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再看看对面步卒人人披挂着明亮到有些晃眼的盔甲,蒙古贵族觉得有些棘手了。
“把箭拿过来。”他手中的马鞭向前一指,身边的一名侍卫催马向前,就在战马略过箭镞的瞬间,侍卫轻舒手臂,一下就把箭矢从地上拔起!
“好!”蒙古骑兵见此精湛的骑术,齐声欢呼,瞬间士气大振。
箭矢递到年轻贵族手中,他解开绑着纸条的细羊毛绳,展开了纸条,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蒙文,看得出来,写此条的人只能算是粗通蒙文。
纸条上的内容到是看得明白:此处为土默特万户辖境,请退。简单粗暴!毫不客气!
青年贵族一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点手叫过刚才的侍卫,“你去喊话,就说山包上是察哈特鄂托克的逃奴,只要这些人下山交由我们带回,我们就退兵。”
“是!”侍卫纵马直冲到距振威军前百步开外,纵声高喊道:“山上是我察哈特鄂托克的逃奴,只要他们下山,我们马上退兵!”
姜玮把他的话一一翻译给张亦隆,张亦隆扭头看了眼身边诸将,“谁去把这个说大话的家伙干掉?”
周洪新大喊一道:“闪开!”双腿一夹马腹,纵马直冲而出!
前方的步军马上闪开一条通道,这就是训练的成果!
蒙古侍卫没想到对方军阵中忽的冲出一骑,手持长枪直奔自己而来!大惊之下,马上抽弓搭箭,一箭射出!
周洪新心若止水,早在大明边军当军官时,他就没少和所谓名动天下的蒙古骑射打交道,对于这种百步开外射来的箭矢,用正眼看一眼都是输!
手中长枪轻轻向外一磕,射来的梅针箭就被击飞!
百步距离,周洪新胯下蒙古战马只需要片刻就能将双方的距离缩短到长枪的攻击范围内,留给蒙古侍卫机会只剩下一次!
高傲的蒙古侍卫有些惊慌失措了,他迅速做出了决断,自己不能和这个家伙肉搏!那样必死无疑!
逃!离得他远远的!
拔马转身就逃的蒙古侍卫还不忘回身对着冲过来的周洪新射出一箭。
可惜,这仓促之间射出的箭矢同样被周洪新手中的长枪轻松磕开!
蒙古侍卫也没想着这一箭就能把对方如何了,只要能阻拦一下他的追击就行了,毕竟己方可是有三百骑兵,对方只有一骑。
只要他敢靠近,就会被万箭齐发射成刺猬。
周洪新冷笑一声,勒马收枪,伸手从鞍袋内抽出一张上好的顽羊角弓,再搭上一支新制的长鈚箭,略一瞄准,弓开如月,对着那个正在驰马飞奔的背影就是一箭!
一直冷眼旁观的年轻贵族瞬间脸色大变!“快闪开!”他纵声高喊,他身边所有的侍卫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损失一人不亚于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
晚了!长鈚箭无论是飞行速度还是射程都远远超过了蒙古各部惯用的梅针箭,不等马上的蒙古侍卫有所反应,四寸余长的铁质箭镞就已经贯入了他的后背!
锋利的箭镞完全无视他身上披挂的生牛皮甲,仿佛那只是由纸糊而成的。
箭镞过处,骨断筋折,鲜血如箭喷涌而出。
侍卫只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惨叫就翻身落马!当场阵亡!
周洪新一箭功成,看都没看死尸体一眼,控马回阵,微笑道:“幸不辱命!”
“周兄好箭法!”张亦隆这话确实说的十分真诚。
“该死的!”年轻的蒙古贵族死死攥住手中的马鞭,他差一点点就要下令全军杀出了。
但他的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对方不是可以轻易击败之军。
他们手中的长弓明显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不过,年轻人的眼睛看向了南山包,这些人应该是来救人的吧?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们要如何选择。
他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全军听令!攻山!”
身后的蒙古骑兵略一停顿,马上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相比去强攻步兵军阵,他们自然更需要去劫掠山上那些“肥羊”,自己胯下可是四条腿的战马,抢一把就跑,谅那些两条腿的也追不上。
右翼的蒙古骑兵离山最近,他们欢呼着拔转马头直冲南山包,左翼的蒙古骑兵就要麻烦一点,他们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加入攻山劫掠的队伍中。
张亦隆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姜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