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快回来了。”少女看向远处的天际线,看天色,派出了的探子应该早就回来了。
“来了!来了!”天际线上出现的黑点让少女欢呼起来,探子带回来的通常都是好消息,不然也不用跑得如此急切。要知道在马匪中,马的重要性一点都不比人低,也就是在一丈红这里好点,在某些马匪之中,一匹好马的价值远在一条人命之上。
片刻之后,一名精干的探子就满头大汗的跪在一丈红的马前,“大当家的,我看到高家的车队出太平堡了。”
“哦?”一丈红眼睛一亮,这可是只肥羊啊。
高家不算是太平堡四大姓中的一员,算是马家的附庸势力。想当年也是风光无两,手下最多时号称有四十多支驼队往返于东蒙古各地,赚得盆满钵满,一丈红曾经听说高家少爷在保定曾经为了和人争一个头牌,砸下过1000两白银,结果虽然争到了头牌,次日却差点被人把第三条腿打断。
只不过那已经是昨日黄花了,随着大金在辽东崛起,马家的生意可说一落千丈,连带着高家的生意也变得惨不忍睹。马家还可以说把家族产业转移到山海关内,高家这种高度依赖驼队的商家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这也就导致了高家与马家之间出现了一些明里暗里的裂痕。
现在这种裂痕恐怕已经到了无法弥合的程度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林丹汗的西征就在眼前,而内部已经离心离德的蒙古右翼三万户是没什么希望抵挡住拥有十万铁骑的林丹汗。更别提万一那个把大明打得满地找牙的大金要是也来进攻怎么办。
拖家带口的蒙古人可以说是没地方可跑,毕竟牧群才是蒙古人的命,失去了牧群的蒙古人是没有灵魂的。
可高家这样的汉人是可以回去的,只要真的能狠心抛下那些带不走的东西,拿上金银细软,带上牛羊马群,把人参貂皮打包装箱就可以回到口内去过富家翁的生活了。至于说户籍什么的,只要银子管够,那都不是事儿。
当然,前提是高家能把这些值钱东西带回口内。
根据一丈红安排在太平堡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这一次高家是下定决心要与马家分道扬镳了。高家把所有带不走的资产全部卖了,听说卖的还不贵,有人实在没现钱,拿东西换也行,只要东西在口内值钱就行。
有太平堡内最大的当铺“通天当”的几位掌柜共同议价,童叟无欺。
光是折腾售卖和折现就耗费了十余天的时间,想不引起别人的关注都难。特别是会引起各路马匪的注意,虽说高家上下对于这次大搬家中涉及的金额高度保密,听说有几个嘴欠的家丁还因此人间蒸发了。但想要完全瞒住外人是不可能的,光从高家商队雇佣了二个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就能看出这是一只真正的肥羊。
一丈红估计镖师、趟子手加上高家自已的护院和能打的家丁,高家商队能有上百人的武装保卫,这足以吓退绝大多数马匪了。马匪不是军队,求的是财,面对绝对优势的护卫兵力时,马匪只会选择远远的观望,连收保护费的念头都不会有。就算真的想下手,起码也要三支百人以上的马匪联手,可现在马匪中并没有一个真正能服众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联手之举。
这支规模空前的商队给一丈红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放着不拦完全可以。面对拥有三百人以上的武装护卫的商队,无论是达阳还是张亦隆都不敢强求一丈红做什么。就算一丈红有把握能拦下来,付出过大的伤亡也会影响后续的行动,毕竟张亦隆希望的只是增加太平堡富豪们南逃的进度,压根也不指望能把所有南逃的富豪拦下来,说到底,只要能拖到张亦隆所谓的新军夺下太平堡的控制权就行了。
但放着这么一只肥羊不切一刀,一丈红也好,她的手下也好,都觉得心痒难耐。
羊从门前过,不砍一刀是要遭天谴的!这是流传于草原马匪中的一个古老传说。
蒙面少女看向一丈红,要不要动手还得要大当家的决策。
一丈红手中的马鞭轻敲着雕花镀银的马鞍,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高家的商队一天能走多远?”
探子想了想,“我只见到了他们刚出太平堡时的队伍,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他们一天最多走三十里地。”
“哦?”一丈红对于探子的回答不太满意,一般的商队日行进里程起码也是六十里起步,要是驼队,一天能走个一百里都不稀罕,一天走三十里,这也走得太慢了吧。
“大当家的,他们的队伍不仅人数众多,我看到大车上还驮了几百根两头削尖的木头,我估计他们还要立木栅,这么算下来,一天也就走个三十里。”
“两头削尖的木头?多长?”一丈红这下真的有些好奇了,谁没事带个几百根的木头走几百里地。
“一丈多吧。”探子最大的优点就是眼神要好,脑子也不能差。
“那还真有可能是用来立木栅的,看来高家这是铁了心要一毛不拔了。”一丈红挥手让探子下去休息,自言自语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