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带商会私兵到此的是大统领马日登,情况就会有所不同。马日登是知道口外草原最近新崛起了一支旗帜为振威的军队。毕竟孔万斗是见到了振威军的旗帜后才逃回来的,虽说他不知道那支突兀出现的军队叫什么,可那面红色大旗还是记忆深刻的。
只不过,出于私心和私利,马东仁对此严加保密,就连亲信的商会私兵中也只有少数中知晓此事。好巧不巧的是,知晓此事的有数几人,没人在场。
王雷看着已经被大车堵塞的缺口,再看看已经换了的旗帜,看来不打一仗是绝对不行了。
手中长枪向天空一举,王雷大吼一声:“列阵!”
还是堡丁居中,商会私兵在左,壮丁队居右。
王雷到是不怕对方发起突袭,从用刀车堵门来看,对方是打算死守粮仓了。
只不过,守住了又如何呢?这个奇怪的念头飘入了王雷的脑海,是准备向太平堡商会要一笔赎金?还是打算把这些粮仓运走?
前者虽有可能,却不现实,就算是太平堡商会愿意付出十万两以上的白银,这些人怎么可能拿钱安全离开?只要他们敢离开粮仓,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持续被堡丁、商会私兵追杀,太平堡商会甚至还会请来蒙古右翼三万户的骑兵追杀他们,不管这些人有多强悍,都不可能活着逃回大明辖境之内。
把这些粮仓运走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运往何地,光说这粮仓之中囤积的十二万石粮食,想要全部运走起码需要一千辆以上的大车或是十几个大型驼队,太平堡就算动员整堡之力也没办法一次把这些粮食全部运走,这些抢占粮仓之人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王雷看向那面迎风飘扬,猎猎作响的大红旗帜,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夺下粮仓之后选择固守,不是逃不了,而是在等待援军。
想到这里,王雷虎躯一振,拔马走到齐广成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齐老哥,能不能抽调点人马查探一下?”
“嗯?”齐广成的注意力一直被粮仓外有十余具尸体所吸引,那些人都是商会私兵。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和射中要害的箭矢可以看出,这些人是在逃离粮仓时被敌人一一射杀的,而且肯定是骑射手干的!
齐广成来不及感伤什么,他心中的疑问实际上和王雷是一样的,既然这些人有如此优良的骑射手,为什么还要用刀片大车堵塞粮仓护墙上的缺口呢?
齐广成一眼看去,护墙之上严阵以待之敌不下百余人,这仅是一面护墙。显然对方在粮仓内拥兵数量不少。
那为什么没有在粮仓外列阵迎战呢?据粮仓而守,万一战火引燃了里面所囤积的粮食,对方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对方摆明了是要据墙坚守,可坚守的目的何在?
所以在听到王雷的低语后,齐广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手边只有50骑,再派出去就没人了。再说,不是有警戒哨塔……”
警戒哨塔这四个字一出口,齐广成就意识到不对了。
是啊,太平堡八个方向上本就有多个用于预警的警戒哨塔,为何没有一个发出一星半点的警报?
“李十九!”齐广成喊了一声,“你带9骑沿着八个方向检查一下各个警戒哨!如有异常马上回报!”
“是!”一名在齐广成身后的年轻人马上领命,率9骑狂奔而去!
王雷本想说一句,派10骑是不是太少了,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护墙之上,姜玮看着对面列阵的近五百人马,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自己不是没见识过太平堡的堡丁,五年前曾经和粮铺掌柜到过太平堡,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太平堡的堡丁就算不是什么精兵,可看着也还算是有些本事。
今天怎么看着好像没什么了。
尤其是对方人数最多,服装和武器却最驳杂的那三百余人,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一般的存在。
姜玮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因为他见识过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见识长了自然会有些心态。
站在他身边的张亦隆察觉到了姜玮的神态,严肃的提醒了一句:“你要是敢有丝毫轻敌,就别怪我不念战友之情。”
声音不高,却把姜玮吓得浑身一机灵,赶紧收敛心神,违抗军法是什么后果,身为执法者的姜玮是再清楚不过的。
提醒完了姜玮,张亦隆重新把注意力转向正在粮仓外列阵的太平堡堡丁,目光一一扫过,在看到那三十余名火铳手后,微微皱眉。
那几支三眼铳和神枪,没什么。
可那二十五支鸟铳就比较麻烦了,而且对方大量装备的弓箭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不小的威胁,箭雨覆盖之下,就算自己这边的振威军人人披挂双层重甲,也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来人!换弓!”既然对方摆出了一副要攻城的架势,张亦隆自然也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来应对!
张亦隆一声令下,粮仓内的标营士卒马上揭开几辆大车上的篷布,篷布之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