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大师没有理会那些闲汉和混混畏惧的目光,那种畏惧当然不只是他这一身的膘肉和地上竖立的长柄战锤,更在于跟在他身后的百余鸟铳手,可以说现在的易水大师手握太平堡最有战斗力的武装力量,至少也是之一了。
现在的易水大师正在专心和陈树煦讨论一个问题,结帐。
“一共十八锤,一锤八十两银子,”易水大师看了眼陈树煦,“陈公子是付现银还是给银票?”
陈树煦扫一眼地上那柄战锤,有些无奈的笑道:“易水大师,我好歹也是陈家现任家主,就不用如此试探我了吧?别说您这威猛异常的十八锤我会付现银,就连铁器行今天的损失我都会用现银补偿。”
易水大师对于陈大公子的上道感到很满意,看来不需要用心爱的长柄战锤和他讲道理了。对于这些商会权贵,易水大师一向是没有丝毫好感的,除了压榨堡内的穷苦人,他们还会干什么?
不过,从今天陈大公子的表现来看,这人与马东仁、吴为那样的奸商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还知道个好坏。
所以易水大师挥了挥手,“损失就不需要向陈大公子讨要了,只不过这马家大宅中的三成收益可不能少了咱家的一个铜板,要知道铁器行的兄弟可都等米下锅呢。”
“理所当然,大师请放心。”陈树煦带来可不只是护院家丁、武师,还有专门的帐房先生,现场就开始盘点从马家抄出来的各种物品。铜钱一堆、现银一堆,珠宝细软和金银器又是一堆,字画帐册另堆在一起。
很快前院广场就变成了大型分脏现场,易水大师只是让一名徒弟以帮忙的名义盯着就行了,自己好歹也是一行行首,不能失了体统。
分脏还没完,一名铁器行学徒快步跑到易水大师身边,附耳悄声说了几句,易水大师一皱眉,“居然还有这事?行,我马上过去。”
学徒转身离开后,易水大师对着正在马家大宅里忙乎的铁器行学徒伙计喊道:“赶紧过来,有活儿了!”
看到不远处陈树煦投来的询问目光,易水大师倒也没隐瞒什么,“吴家大宅死活不肯出降,我带人过去看看!”
陈树煦想了一下,“我这里没什么事了,要不要抽调些人手和大师一起去?”
“不用了。”易水大师抄起长柄战锤扛在肩上,带着二百余铁器行的学徒伙计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王承忠看向陈树煦,用眼神询问要不要派人盯着点。
陈树煦摇摇头,“先忙我们的事吧。”说着看向死寂的马家内院,这位陈大公子也是一声叹息。
王承忠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把话说出来,他本意是想提醒家主一句,看来太平堡内有能指挥动易水大师的高人,陈家应该及时派人盯着。可看到陈树煦望向马家内院的复杂眼神,王承忠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个指挥得了易水大师的高人此刻正在趴在凤来仪三楼楼外,观望着太平堡内四起的硝烟,一件紧身的红色战袄把喵小小包裹的更加诱人,只不过此时的喵小小脸带冰霜,听着手下伙计回报的堡内各处战况。
太平堡之所以能在转瞬间变成修罗场,除了明面上的陈家、王家以外,暗里还有喵小小为首的反四联盟,只不过此时的反四联盟火力集中到了马家和吴家身上。
相比陈家和王家的力量集中,所谓的反四联盟实际只是一个极其松散联盟,其中战力最强的就是六陈行中的铁器行和木行,喵小小这个盟主更多的只是起到一个协调作用,手下那帮大爷个个听调不听宣。
如果不是柳万科和易水大师二人答应与喵小小全力合作,就算把凤来仪所有伙计都扔出去,也不会有今天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