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日,卦书有云:斡旋造化,利道大吉。
早先又是一场大雪,如今整个玉都峰上尽是一派苍茫,本该是冷清的时日,坐落在玉都院中央的传功殿前,却人影憧憧,颇有几分喧闹意思。
今日玉都院六殿停讲,乃是柳元正的考教之日。
这也算是玉都院的习俗,如今不少弟子都来观礼,人群之中,朱子同神情更是雀跃,一边探看着玉都北斗阁的方向,一边又看向殿门大开的传功殿。
他自是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出身,识得许多宗门长辈,如今不少同门悄声问起,他也有问必答。
“除去咱们玉都院的长老与诸位执事不谈,那位站在紫泓长老身旁的,是金章峰掌院紫康长老,两位长老身后,由左及右,分别是岳霆峰太阴太阳一脉兴鸿道长、宝塔峰云罡雷元一脉兴景道长、星月蜂金章雷篆一脉兴明道长、天都峰玉都神雷一脉兴逸道长、寒蝉峰冰魄雷元一脉兴薇道姑。”
“右首端坐的这位是金章院藏经阁兴韵执事,负责记录此次考教大小事。”
“左首端坐的这位是道籍殿炁灵子执事,负责监督考教过程。”
朱子同这里正纷纷介绍着,却听一旁忽有人低声说着,“来了,来了!”
等众人寻声看去时,正是柳元正身披玉都道袍,踏雪而来。
少年步履温吞,等走到近前,便憨直一笑,左右拱手见礼,双目四下扫看时,见了数位平日里相熟的同门道友,柳元正这里也温和的出声招呼,四下里看了又看,却未见糜安筠的身影。
人群前,众人同样含笑回礼,便听得朱子同说道:“柳道友无需多礼,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切莫怠慢了宗门众多长辈,且先入殿罢,我等稍后再叙。”
“正是,正是。”
“合该如此!”
“……”
听闻众人之言,柳元正这里依旧走的不疾不徐。
“如此,怠慢诸友,我先入殿见过众位宗门前辈。”
说罢,少年便不再停留,径直走入传功殿中。
入得殿来,柳元正行至大殿中央,方才手捏子午阴阳诀,四下里拱手行礼,众长老执事也面容肃穆,待少年行礼后方才拱手回礼。
高台正中央,紫泓老道也伸出手来,虚虚引着,为柳元正将众人身份介绍一番,如此说罢,紫泓老道这里方才继续开口道。
“今日乃你入门课业考教,先考拳、符二殿课业,再考所选精研课业,最后是传功殿通讲课业,你这里还有甚么要说的未?”
“回长老,弟子已准备好,并无他事。”
紫泓老道点点头,“如此,第一考,为拳殿课业,有金章院藏经阁执事记录,道籍殿执事监督,玉都院拳殿通讲八十七部拳法,先演玉阳拳。”
话音落时,迎着众人目光,柳元正神色镇定,立在大殿中央,不假思索,便扎下马步,挥手开拳。
……
“再演七雷拳。”
……
“再演邀星拳。”
……
如此足足一个多时辰,少年这里方才将八十七部拳的拳架子演练完毕。
饶是以如今柳元正已算充沛的气血体力,此刻也气喘吁吁,但见少年抬头,高台上紫泓老道已经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见礼的众多宗门修士也多是如此反应。
“第一考,判你上上等。允你休息一刻,再进行符殿第二考。”
闻言,柳元正便赶忙原地盘膝,静坐调息。
高台上,紫泓老道挥了挥手,便见偏殿中几个玉都院弟子抬着一套桌椅走出来,放在大殿中央,又将笔墨纸砚规整的摆放在桌上,方才无声退下。
一刻之后,柳元正起身,端坐在竹椅上,不等少年抬头,便听符殿执事兴阳道人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第二考,为符殿课业,玉都院符殿通讲三部符篆法门,先书《炼雷九鼎神篆符》。”
闻言,少年便从桌上取出一沓已经裁好的符纸,共八十一章,这才着起笔来,将朱砂墨沾得饱满,方落笔,依着《炼雷九鼎神篆符》全套八十一张符篆一一写下。
……
“再书《小云禁雷光符篆》。”
……
“再书《金章小字雷篆书》。”
……
等三部符篆法门全部写罢,又是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
少年稳稳地放下笔,高台上兴阳道人一招手,桌上最后一张符篆也飞向高台,落到兴阳执事面前。
玉都院修行一年之久,柳元正也算是摸清了六殿长老的性子,兴阳道人性格古板,不苟言笑,此刻看了柳元正写下的符篆,也只是微微点头,不见动容。
“第二考,判你上等。”
说罢,兴阳道人便抿着嘴,不再说话。
到底是柳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