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没有过去多久,约莫只是旬月的时间,就在东土两界山前的第六场劫运展开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柳元正也没能维持太久这样悠闲的生活。
伴随着太玉书夜以继日的炼化,一方方异种灵玉化作最为纯粹的底蕴和灵光滋养玉书本源,那响彻在柳元正神魂旁的大道之音也逐渐开始加重影响。
仿佛隔着莽莽的古史,有古之神魔残存的余晖真切显照于现世,映照在柳元正的神魂本源之中。
这样的变化,时常教柳元正恍惚失神,甚至很多时候再难分心处理生活之中的日常。
已经不止一次,柳元正在饮酒的之后茫然的将酒水洒在自己的身,更甚至在与林绮萱参悟阴阳大道的时候,心神恍惚,难以守关,慌神之间仓皇鸣金收兵。
诚然,这样的生活为两人添了许多顽笑话,但即便是林绮萱也明白,如此的变化,反而是好事。
这证明着,或许很快,因着太玉书的蜕变,柳元正也会水到渠成一般的迎来升华。
最后数日,柳元正更是常常呆坐在书房的竹椅,愣愣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双目失神,可柳元正的目光却一天比一天更为明亮,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思感都在经历某种无法言喻的洗刷,在立足于自身雄浑道识的巅峰之后,朝着一个更高的领域进军,甚至半只脚已经立足于高邈无之中。
这是远比修为境界的晋升,远比性命蜕变来的更为重要的变化。
修为境界不过是脚下正立足的路,性命的蜕变也不过是一道长生修法本身而已。
可思感的沉淀与升华,却意味着脚下的路是否会平坦,意味着长生路本身是否足够通衢,是否能够抵达至绝巅,乃至证道之后的逍遥。
最终,柳元正决定用入定闭关的方式来迎接太玉书的馈赠。
“用元教的金针封窍秘法罢!以金针镇压周天窍穴,而后封禁一切外感,隔绝内外天地,我将以此此法入定长久闭关,彼时还需师姐来为我护法。
性命相见的话便也不多说了,师弟我选择此举实在也是无奈之举。谁也说不清,这太玉书带来的大道之音,到底是长久存在,还有暗藏一定期限。
一切都是做不得准的事情,机缘在眼前,便定然要紧紧握住,此时,世间诸事于我而言都是拖累,事实,我已经因此而浪费掉一段时间了……”
时不我待,朝夕必争,此刻柳元正的气度之果决,显然是下定了十成十的决心。
听得此言,倒是林绮萱微微有些犹疑。
“元易,按理说,师姐我不该再劝你的,可到底眼前都有诸般事,如今第六场劫运刚刚开了个头,你这般入定修行又不知要多久时间,倘若……我是说倘若真个天时有变,要教人力挽狂澜的时候……外人的生死轮不到我去管,可你这些年里积攒下来的名声,怕是要打个折扣了。”
闻言,柳元正倒是强提着精神,淡然一笑。
“莫说祖师已然许了我潜修闭关的事情,便是没有这般许诺,纵然两界山崩,恐怕祖师也不会唤我去两界山入劫,师姐,你如今还看不来么,这哪里是甚么力挽狂澜的事情,而是吾雷宗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进退不得的事情!
两界山是五雷仙宗的两界山么?这场劫运又只是五雷仙宗一家的量劫么?说甚么天时有变,真个计较,几时才能轮到一个新立四万年不到的宗门?这些年,雷宗走得太顺,走得太快了,名声累人,早先祖师对着地藏如来出手便可见一斑!
玄门驻世真人还少么?偏偏唯祖师与剑祖两人辈分太过高绝,名声太过斐然,几若是道公不出,苍生奈何的境地,故而祖师出手的时候,一众巨擘,反而罕有出手相助的想法,否则,纵然那寂灭之道高邈,彼辈当真死不得了么?”
说到这里,柳元正暗暗一笑。
“说起来,这样看,竟也不知祖师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促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翻过来看,在还能输的时候,在还输得起的时候,输这么一场,也不见得是坏事,鲜花卓锦烈火烹油,自然不如急流勇退来的高明。
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从绝巅出泰然自若的走下来,便自然有了再攀登去的理由,总比站在万丈悬崖边被人推下去的强,这样说……或许我也该想一想韬光养晦的路子了,毕竟,你我走得乃是借假求真之道。
此道昔年于古玄门中余祸不少,器道之争也好,逃禅立佛也罢,内里都是这一般的路子,今日的辛秘,来日总归有被摆在明面的时候,这一思进,又一思退,果然教人纠结……不若……我闭关结束的时候,晋升失败如何?”
说到此处,柳元正的脸露出一抹坏笑来。
“我记得,金针封窍秘法解封的时候,本就动静极大,动荡内外周天,引修士本身气机冲霄而起,凛冽绽放,此时,倘若再有师姐于一旁辅助,用些瞒天过海的法子,或许真的能造出晋升失败的气象来。
彼时,说是走火入魔也好,说是道心染尘也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