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逃走的第二日,是夜,北镇抚司大殿中。
魏忠贤慈眉善目的坐在独属于他的宝座上,正在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时的魏忠贤是很生气的。怎么能够不生气,他已经好久年没有被别人整的这么狼狈了,且整他的人在两个月前都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更可气的是,这个小人物给他惹了天大的麻烦后竟然还跑掉了。
想起今日皇帝问及的昨夜那声震彻寰宇的爆炸声,魏忠贤不由得再次捏了把冷汗,所幸是糊弄过去了,但来自皇帝的鸟气必须得出,所以他来到了北镇抚司,所以他召见了许显纯。
许显纯是爬着进来的,那屁股扭的像是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是他不可爱,倒是条恶犬。可是再凶恶的恶犬在魏忠贤的面前都只能是宠物,他爬到魏忠贤的脚下,舔着魏忠贤的鞋面。
魏忠贤的声音和蔼的令人止不住的打寒颤:“哎呀,我的乖儿,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为父刚换的鞋,干净的很。”
许显纯哪里敢,直到魏忠贤说:“我的乖儿不听话喽。”
许显纯立马爬了起来,只是腿肚子在打颤,站也站不稳。
魏忠贤:“那龟孙抓到了吧,快点带来让为父瞧瞧,为父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闻言,许显纯的腿肚子再也支撑不住他壮硕的身躯,膝盖砰地一声的砸在了地上,不敢答话,却是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看得出来,那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的。
魏忠贤呵呵笑着,旁边的太监说:“我这乖儿贵为锦衣卫指挥使,怎能干这等出力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帮我的乖儿。”
在这北镇抚司,魏忠贤的话就是天,比圣旨还要管用,于是立刻又一个太监走上去,抡起了胳膊接替了许显纯的工作。
那一声响亮的耳光经久不绝,魏忠贤似乎非常喜欢看这一幕,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绝顶好戏。所幸他还知道每场戏都得有散场的时候,所以在许显纯被打的已然看不出人形后,他终于摆了摆手,终于正了颜色问:“乖儿,你总得给为父个交待啊。”
许显纯如蒙大赦,丝毫顾不得红肿的脸颊布满血丝,急不可耐的再度爬到魏忠贤脚下,声音模糊不清却在极力的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义父,那纪寻虽没有抓回来,但他们的至爱亲朋却全部给儿子抓回来了,快来人,把他们都带上来给义父瞧瞧。”
许显纯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事先早有准备,于是乎殿外几乎立刻有了回应,许靖芸娘等一行人被鱼贯带入。
大人还好,两个孩子确实早已被吓傻了,虽然被芸娘和林凰紧紧的搂在怀里,可还是忍不住的哆嗦。
他们被要求跪下,芸娘和林凰被推搡了一下便跌跌撞撞的跪倒,倒是无大碍,许靖却是个硬骨头,他似也不肯跪,所以,他的腿被打断了,眼看着夏八即将面临和许靖一样的结局,芸娘忽的喝道:“夏八,跪下,快跪下。”
芸娘反常的冷静引起了魏忠贤的注意,可更引他注意的是芸娘和林凰怀中的孩子,他和蔼的说:“可被吓着了两个孩子,快,快把两个孩子报过来,咱家最喜欢孩子了。”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抵抗魏忠贤的意志,所以两个孩子终是被带到了魏忠贤面前,被魏忠贤双双揽入怀中。这一刻,本无所畏惧的许靖都恐惧了,更遑论芸娘和林凰,他们哭诉着磕头,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魏忠贤慈祥的问着怀中小脸煞白的小青璇:“你爹是不是纪寻啊,快告诉爷爷,你爹爹在哪里啊,你要是告诉了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
小青璇要是知道该多好啊,可她不知道,所以她本能的摇头,然后,他面对的是一张转瞬凶恶的脸:“你不乖哦,爷爷不喜欢不乖的孩子,哼,滚开。”也不见其如何用力,似乎只是抬臂轻震,小青璇便被弹射而出,甩出两丈多远,哭声戛然而止。
芸娘万念俱灰,这一刻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飞奔至小青璇身边,将其抱起,死死的不松手。
魏忠贤再度看向小芝山,再度恢复了和蔼,问:“你知道吗?”
小芝山已然被吓傻了,他呆呆愣愣的无法做出任何回应,而魏忠贤久等不到回应,终是不耐烦,便在林凰和许靖等人的悲呼声中将小芝山摔出去,其势更猛,其力更大,要不是夏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反应过来接住了孩子,小芝山怕是绝无存活的可能了。而从这两下夏八可以推断出,这魏忠贤确实如世间传言的那般有不俗的武艺,其或许不是尚七的对手,但夏八却没有杀他的信心。
而一件夏八出手,殿内的特务们立刻如临大敌,刀剑立刻出鞘,虎视眈眈的围住了夏八,似乎随时都可能要把夏八剁成肉泥。
许靖悲愤的怒喝:“魏忠贤,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本事。”
魏忠贤似乎这才看到许靖,啧啧称奇说:“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嘛,哎呀,好可惜啊,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