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说，在8月29日，案发当晚，月亮刚刚过了四分之一弦，而不是满月？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距离那么远，你能看清楚？”

证人：“……”

林肯：“那么历法上有没有写当晚十一点时，月亮是否还挂在天上？”

证人“……”

最后被告被无罪释放。

这回爱德华是憋得狠了，力求把文案工作做到最细。

为了保证绝对没有漏洞，他还特地让巴赫鲁扬·索罗金直接飞到马萨诸塞的哈佛大学去。

那儿有全美国最早的也最全的历法图书馆，务必要找到林肯当日引用的那本历法。

巴赫鲁扬不负所望，很快找到了原本，并且向哈佛天文馆咨询，最终得到了以下信息。

历法上确实说的是“月亮有四分之一弦”，但这本书的表述和通用历法的区别就在于此：通常四分之一弦是指月亮露出四分之一，而这本历法书里是指，有四分之一看不到，换而言之，当天至少是四分之三的月亮普照大地，整夜挂在天上，亮度是完全够的！而且证人也发誓说，他在案发后几小时依然能看到月亮。

而且从庭审记录上看，林肯从未对法院表明自己手上这本历法的与众不同之处！

林肯实际上也在诱误证人！

“娘希匹！国父诱得，我诱不得？！”爱德华挂了电话，再度意气风发，在他眼里法律又从吃人的老虎变得和小尼姑一样，随便都可以上去摸两把！

其他人也没闲着，彼此分别找出了好几个有效判例，汇总之后形成一份非常漂亮规整的辩护文书。

三天后辩方律师再次去法院，这次没有控方和其他人，仅仅是辩方律师团和法官之间的沟通，照例旁边有书记员负责记录一切。

然而，“法庭”并没有被这份充满专业精神的备忘录所打动。

“法庭”：“我现在想提醒辩方律师们，不要再使用上周五爱德华先生跟我讲话的态度。”

爱德华：“法官阁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法庭”：“我感到遗憾。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爱德华：“你是否指，我当时的声音过大，或者语调太长？或者某些态度上有问题让你感到不适？”

“法庭”：“重申一次，法庭没有回答问题的习惯！”

爱德华：“那就让记录员写一下，卡马西平会用平稳安静的语调，并带着可能出现的最高敬意发言。”

说这话的时候，爱德华肚子却想到当年好莱坞艳星梅西（mae·west）的经典故事“当法官问他是否想表示对法庭的藐视时，这位大姐回答：不，我正竭力掩饰我的藐视。”

说这话的时候，爱德华嘴角高高翘起，这回他是真看不上这位阿诺德法官，眼下对他是赤裸裸的藐视。

他毕竟才25岁！

“法庭”倒是笑了：“我给你个忠告：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爱德华明知道这话不能接，却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嘛？”

“哎，为啥接的那么顺畅呢？感觉好像排练过一样……”他心里也纳闷，双方简直像对台词似的，两句话无缝衔接“哎，好像我的神态还是不够霸气？”

克里斯赶紧拽他坐下来：“你的心态不适合再说话了，让卡马西平上吧。”

卡马西平站起来：“法官阁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一直认为我们言行举止完全正确。我们有足够的法律依据证明这一点。要知道给谢尔顿·西耶格尔先生辩护非常困难，但我们依然竭尽全力，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还他一个清白。但法庭始终认为我们的方式不对，也认为爱德华先生的口气有问题，或者对我们的观点不理不睬。”

“法庭”：“律师向法庭提问是不适宜的，你懂得这一点！”

“操他妈，哪条法律这么规定的？这个老糊涂”爱德华心中怒骂“律师不能向法官提问？这官司老子给你打到联邦最高法院都是我赢。”

可随即想到自己还没执业资格，又泄气了。

卡马西平到低老资格。

听到面对阿诺德法官的无理刁难，倒也没显出什么气恼的样子来，依旧是那副神色波澜不惊的样子：“律师当然有权搞明白他需要回答的问题，以免造成误解和不精确的回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法庭”：“你这话是想说明什么？”

说也奇怪，方才他还能自我感觉良好的给爱德华一点人生经验，此刻对着头顶稀疏的卡马西平却没来由的心理有点发毛，仿佛卡马西平掉了的那些头发全跑到他心脏里去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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