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但太宗皇帝在时,厚赏追随的蒙古与女真各部,各部需要的铁器与盐,也都能从汉地流出。
而等到永乐之后,朝廷就日渐把“盐铁”货物,作为一种杀人无形的“武器”,对万里北疆进行严厉的禁运和封锁。在这种政策下,就连辽东边堡的汉人百姓,都吃不起盐,更不用说穷苦的女真部族了…
“阿力,你刚才说,在南边的大明辽东邦国,一斤盐要十几文?一文是多少钱?一斤盐值几两金子?你算一算,我看看这‘盐货’,有没有往南方大明倒卖的价值…”
“呃…祖萨满,在大明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重罪!至于一斤盐,值几两金子?这!…一两金子,在辽东换六七两银子。一两银子,换一千来文。十多文一斤盐…那就是五六百斤盐,换一两金子吧!…”
“什么!好几百斤盐,才抵一两金子?盐这么便宜吗?!看来,往大明运盐卖盐,还不如直接拿金子过去…”
闻言,祖瓦罗失望地摇了摇头。“辽东私盐贩子”的“宏伟蓝图”,还没展开就彻底夭折了。算上桦太港的库存,他手里还剩下的一千五百斤黄金,至少能折算成十五万两白银。而和这笔“巨款”相比,整个辽东能富过他的商人都没有几个,还倒腾什么私盐?…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不对!阿力,你刚才说,盐价不便宜,大明的部落民大多买不起盐…他们一年到头,连一百文都攒不下来?那岂不是干上六七十年,两辈子也攒不下一两黄金?…不会吧!这么强大的大明,军团数以万计,铁器到处都是,部落民又怎么会这么穷困?…”“祖萨满!普通的大明百姓,一没有猎场林场,二没有牲口坐骑,甚至不能离开卫所保甲,只能耕种几亩田地。他们一年忙活到头,能交足朝廷索要的田地正赋,能躲过朝廷摊派的徭役劳作,能熬过税吏的追缴杂赋,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至于攒下一两黄金?恐怕绝大多数辽东的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两银子呢!而为了几两银子,哪怕是杀人越货,也有多少人想做都没得门路…”
“主神见证!您现在可知道,这一袋一百斤黄金,一万两银子,要是带到南边的辽东,会让多少卫所边军眼珠发红、不顾一切了吧?…”
哈儿蛮酋长阿力面露苦笑,这位手握“重金”的“野人萨满”,明显对大明官府强大的征税能力,对于这袋黄金的价值,真正一无所知。说实话,大明官府这种对于百姓的掌控,可不是墨西加联盟或者湖中王国,能够望其项背的,挨都挨不到边!
对于他们这些册封官职的女真头人,无论边军如何暗中勒索,大明朝廷起码是优待厚赏,不会征税的。可对于那些没有根脚的汉民百姓,朝廷压榨起来,那可真是一文钱都不能少,无论卖儿卖女,都要交足正税和数倍杂赋的!
眼下海西女真各部、建州女真各部、蒙古朵颜三卫中,那么多的汉地逃人,又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被朝廷逼的,活不下去了?女真各部再穷,那也不用向朝廷纳税,不会倒欠朝廷官府的钱!而熟女真各部的快速汉化,村庄生产力的提升,很大一定程度上,也正是受到了这些汉地逃民融入的影响…
“主神庇佑!这南方强大的大明,可真是像烟雾镜的神灵一样,变幻的难以琢磨啊!…”
漫长的谈话后,祖瓦罗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由衷感慨。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他正在窥探的,是这个时代最为庞大、最为复杂的统治机器,也统治着整个世界最为庞大的国度。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帝国,无论有多少内部的隐患,却正在繁盛期的大明帝国!
而帝国的未来,又会走向何方?他这样一只来自东海的金色蜂鸟,又会扇动多大的翅膀,造成何等的影响呢?这一刻,没有人能够预料,就连神启的修洛特陛下,也预言不了…
“走吧!阿力!随我一起南下,去往王国的神桦太港!那里,是安宁平静的营地,是土豆与鲑鱼的港口…那里,也会成为你们哈儿蛮部所有部落民,成为所有胶人部族的,一个崭新的家园!”
当九月的初雪,从奴儿干的天空中漂落。三艘王国的长船,也满载着一百多王国战士,塞满了两百生熟女真部族,踏上了南下桦太港营地的航路。
岸边的马哈阿骨打披着虎皮,挂着石锤,注视着长船的兄弟部族远去。而部族祭司奎火披着火红的狐皮,站在阿骨打的身旁,就像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至于长船上,祖瓦罗戴着羽冠,穿着河狸皮的新制祭服。而哈儿蛮酋长阿力,则戴着狍角帽,裹着狍子皮衣,把手揣在袖筒里。
“呼!呼!…”
寒冷的北风,吹过外东北辽阔的林海,从北山的外兴安岭,直到大江的大兴安岭。老虎在山林中咆哮,寻找着过冬的猎物。狐狸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分上一口就能饱腹。而河狸在河海边忙碌,修筑着自己越发壮大的老巢。一只狍子也小心地跟在后面,好奇的左右张望。
这就是白山黑水林海外东北,所有“动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