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他综合了朝堂上的诸多争端而最后决定收叶安为徒,一来叶安身份特殊,到现在自己也无法考证他出自何处,二来便是从静真那里看到了太后的态度。
太后定然是不希望一个强势宰相在她辅佐天子成长时出现。
寇准素以强势闻名,当年敢硬拉着真宗皇帝上战场,现在主少国疑之下,若寇准再度为相,那后果必然不可设想。
说到底他是站在太后这一边的,静真带回来的消息虽然重要,但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决定和判断,眼下天子实在是太小了,所有人都希望这个时候的朝堂能够安稳些,等天子逐渐长大成人之后,再去商讨别的事情。
母壮子幼,这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但据玄诚子所知,太后不是“吕武”一般的女人,她只是要护着官家长大,护着他能够顺利接过皇宋大权。
太后刘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玄诚子非常清楚,她并非像朝堂或是民间所传闻的那样独断,事关大宋国运,一个女人家不得不慎重……
在玄诚子看来这时候最要保证的便是太后的权威,除此之外其他都是虚妄,即便是牺牲掉寇准也在所不惜。
寇准对自己有过知遇之恩,当然也有过提携,当年的事情在玄诚子心中已经扎了根,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做那些事情,但终究是错事以成无法改变。
稍稍自嘲的笑一下,玄诚子伸手掐断线香,起身望向净室中的众人道:“此事便这般定下,老道不希望诸位师兄弟再有踟蹰!”
即便是心中反对,但静真也只能跟着众人点头应下:“尊掌门法旨!”
走出净室之外,静真上前道:“师尊,此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毕竟寇相公当年……若是我等此时相助,可要比锦上添花要有用的多!”
“莫要再说,此事看似是朝堂之争,但却是国朝大事,为师问你:是以太后为尊,还是寇相公为重!?”
静真愣了一下随即道:“自然是以太后为尊!师尊的意思是我等现在应该相助太后?”
玄诚子斜斜的望了静真一眼,长叹一声:“你还是莫要搀和这些事了,若是想做官,便在祀部司中好生任职,若是不行便挂印而去,老君观终究有你的一席之地。”
“师傅这是为何?”
静真大吃惊,只觉得眼前的师傅变得有些陌生。
玄诚子无奈叹息一声,可这吃惊的静真只能再度解释:“你本就不适混迹于朝堂之中,身心太正却没有多少计较,便是有过权谋,也太过留痕;时日长了朝堂上下便会觉得你是小人!也会认为咱们老君观出来的也都是小人……此事不可为!”
“那弟子该如何做?”
玄诚子刚要开口,便瞧见在远处和静武蹲在地上玩的着什么的叶安,指了指他道:“去问你师弟吧!他也许能为你解惑。”说完便径直走去。
“师弟?”
静真有些奇怪的看了叶安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黄口小儿有何可指点我的!”
静真虽然正直但也有自己的高傲,这是一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尊严。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儿如何能给他指点明路?
虽然心中不满,但静真还是向前走去,他是被静武的笑声所吸引,这傻小子的憨笑声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走进了才瞧见俩个人蹲在一起,地面上是一个用石子画的正方形缺了一边用圆圈代替,对角用直线相连。
俩个小石子就在这方寸之间腾挪,当静武手中的石子无处可走的时候,叶安哈哈大笑道:“你输了!要请我吃鸡子!”
静武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递给叶安,抬头瞧见静真便又不服的说道:“那便继续!师哥助我!”
玄诚子已经在边上看了许久,静真便也蹲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应该很简单,只需要用自己的棋子把对手必入绝境跳入圆圈之中即可。
但指点静武下了两盘却都是以叶安胜利而告终,看着圆圈中的石子静真有些纳闷,这小小的棋局难道比围棋还要难不成?
随即自己亲自下场和叶安“鏖战”起来,但依旧被叶安连下两城,而叶安面前的鸡子却已经有了五六个,边上的静武心疼的大叫:“师兄还不如我!”
静真盯着地上简陋的棋盘终于发现了不简单,虽说只有四个棋子五个点,一步只能移动一下,但这棋局却极为考验人的专注,稍有不慎便要投子认输。
玄诚子望向叶安道:“小小棋局,方寸之间,却是存有大智慧啊!对了这棋局叫什么?”
从起床到上山真是把自己饿坏了,叶安剥开鸡蛋大大的咬上一口,头也不抬的说道:“跳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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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表之外,叶安的身上还有几样东西,但主要都是防身或是急救用的,曾经挨过饿他唯独受不了的便是饥饿的感觉,胃里空空如也,不断的“空磨”,那种感觉仿佛要把人折磨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