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之所以敢班门弄斧,实在是因为鱼拓出现在南宋时期,轻巧的把一条鲜鱼放平,用清水和细盐将鱼表面的粘液洗净,轻轻搓揉为的是不让鳞片脱落。
用纸或布吸去鱼表面多余的水分,轻轻拉扯鱼头和鱼尾,用纸塞入鱼口中使鱼形挺括,并把鱼的鳍展开整理好后,鱼的形状便也就定了下来。
看到这里王皞已经开始细细品味起来,而玄诚子却在边上瞪大了眼睛,只见叶安在鱼身上刷上墨汁,另外在鱼鳍鱼尾处轻轻点上颜料,以宣纸覆盖,均匀地按压,拍打,最后用干净的毛笔轻扫。
很快一条栩栩如生的鲜鱼便出现在了宣纸上,而且每一片鱼鳞都清晰可见,淡黄色的鱼鳍和鱼尾显得这条鱼鲜活精致。
叶安用毛笔沾上墨汁递给王皞道:“还请先生为这幅鱼拓点睛!”
“当真是惊人之技!惊人之艺!老夫这便在小友面前献丑了!”
王皞轻轻转动毛笔,以笔尖在鱼眼出勾了,下笔流畅一气呵成,鱼眼这条鱼便当真是活了一般,王帮小心的接过,轻轻抖动让墨迹晾干,这鱼儿也仿佛活了,在纸上不断扭动,看的王皞一时失神道:“当真是活灵活现技艺超凡,这技艺若是传出必定风靡东京城啊!”
其实这不算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新奇的技术而已,在后世也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作品,鱼拓要的便是一个真字!
木板被叶安握在手中顶在大腿上,一只手扶住上面的纸上,另一只手在不断的用削好得木炭在纸面上挥舞。
玄诚子和王皞稍稍有些好奇,待看到他在上好的螺纹纸上鬼画符便有些不在意。
刚刚的鱼拓给了他们相当震撼的一击,相比之下叶安的鬼画符便是浑不在意的事情,谁少年时还没有个贻笑大方的事?
叶安并不在意,只是在努力回想刚刚的细节,左手按压在木板上的手指在不断的敲打跳动,这是他的习惯,每当给人做素描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用左手敲打画板。
木炭没有铅笔好用,但还算是不错,最少比之前在野外用的木炭要好得多,不掉渣……
回想之前和英娘见面时的细节,叶安不断的在纸上编织着“线条”同时还配合一下光影,
对叶安来说模拟画像的素描作品就是要真实,这是从之前摆摊的那位大拿手中学到的,越是真实的素描越会让人深陷其中。
叶安被他捉弄过不知多少次,明明是掉在地上的一部手机,可你死活便是抓不起来。
用大拿的话来说,这就是视觉欺骗,就像当兵时穿过的吉利服一样,眼睛是会骗人的,但人们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玄诚子和王皞已经不打算看,他们在边上喝茶下棋,完全没有在意叶安作画的细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俩人反而有些惊讶。
少年人好动,能在一个地方保持一个姿势坐上一个时辰便不简单,而叶安已经抱着木板保持这一动作整整俩个时辰,太阳也已经开始偏西,而他却依旧纹丝未动,只是拉着木炭的手在纸上不断的挥舞。
在瞳孔处仔细打磨后,叶安便觉得这幅画已经相当不做,没想到许久未动笔,这门手艺倒是并不生疏。
一个阴影逐渐的遮挡住画板,回首观瞧却见王帮呆立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捧着交不上名字的糕点一动不动。
“王小哥?王小哥!”
“啊!小神仙这画,这……这……是怎生画出来的,便是如同小娘子走进其中一般!这这……”
下棋的王皞与玄诚子对视一眼,两人稍稍有些惊讶,刚刚他们瞧叶安作画完全就是用木炭在纸上“乱画”,怎么到了王帮的嘴中便栩栩如生来了?
放下棋子,老道和王皞一起走近,待绕过画板瞧见上面的画时,忍不住大惊失色的“啊!”了一声。
只见画中一妙龄女子,身体微曲,衣带飘飘,甚至连头上的凌虚髻都要飘出纸画一般,只不过不是在行礼,而是一手放在身后,右手放在了眼角比划了一个大大的“二”,更显俏皮可爱,此女不是英娘是谁?
“小子见英娘面色不豫,本是妙女少女何必整日惆怅?不若这般来的活泼些的好。”
王皞望着画像几欲伸手,但却不忍碰触最后长叹一声:“原本英娘也是这般的活泼俏皮,只是……唉!王帮把画送去夫人那里,也好开解一二。”
说完王皞便向叶安拱手一礼道:“不知小友此画法有何名讳?”
“素描,素描而已……”
“素描?老夫孤陋寡闻,从未听过,然此等技法可谓之“神”矣!”
老道在边上不满的瞪了王帮一眼,随即道:“此画乃孽徒所作,便这般送去尊夫人那里,岂不是有些…………”
“你道如何?!画的是我王家待字闺中的小女,若是传出去了英娘如何嫁人?没寻你的不是已经是上好!王帮再取三贯钱赠与叶小友,权当是充作画资!”
叶安目瞪口呆,自己画了一幅画给王皞,反倒是被他一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