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到了宋世之后,叶安便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片纯净璀璨的星空。
下夜躺在一块大青石上纳凉乃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若是没有恼人的蚊子便更好了。
轻轻的摇着蒲扇,看着深邃的星空,叶安感觉自己快要被吸进去了,他现在思考若是自己有选择的机会,会不会选择来到这里。
星空也许是熟悉的,但世界却是陌生的。
这件事不能去想,一想便会心中纠结,但自己的思维又会不受控制的往那个时代去回忆,回忆曾经的苦难,回忆曾经的骄傲,也回忆曾经的崛起和富强。
这样的星空下,那些高僧大德,得道高人怕是会逐渐的密室其中,羽化登仙也说不定。
边上的厢房之中传来王皞“献宝”以及蓝继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叶安只能在外面默默无语。
王皞的声音很大,大到让门口的纳凉的自己也能听见,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是把头面送给了刘娥,自己又不会向他讨要回来。
一个人看星星是寂寞的,是忧愁,是充满诗意的,可若是边上再多一个苍老的脸便有些吓人,渗人。
蓝继宗走路的脚步声非常轻,轻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但即便如此叶安还是在他走近三丈之内便发现了他。
“大官深夜寻我所为何事?”
蓝继宗惊讶的望向眼前躺在大青石上摇着蒲扇的少年郎:“倒是有一对好耳朵!”
既然被人发现了,蓝继宗也就不悄悄摸摸,大刺刺的在在青石上坐下盯着叶安道:“那些良种是好东西,也是祥瑞,但总该有个出处的。观妙先生一口咬定你就是老君观的人,可你……终究不是。”
叶安看着眼睛闭星空还要明亮的老人,微微叹息到:“老人家,你觉得我是该来自何处?”
蓝继宗微微惊诧,随即道:“不是某家觉得,而是要让贵人觉得!”
叶安哈哈大笑:“我觉得师傅不是没告诉你,只是你不相信而已,白玉京根本就不存在,你也不用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难道就必须要弄清楚小子的脚跟吗?”
蓝继宗瞧着坐起的叶安,眼皮挑了挑道:“原本是不需要的,但一个即将封爵的人,若是没有个出处,实在是无法信服与人。”
叶安拿着蒲扇给蓝继宗扇了扇道:“祥瑞不是出自白玉京,也不是出自任何虚无缥缈的地方,而是来自这个世上,只不过有些远罢了。”
“在何处?!”
“极东之地!”
“极东之地?!那是什么地方?”
“此去东海数万里,那里有一片土地,你所说的祥瑞就是出自那里。若是你真的想要派人去,我劝你还是算了。
那里的人受不得外来者带去的东西,即便是一场风寒说不得也会让那里的人死伤大半!咱们汉家的人不做那种昧良心的事。”
“小友可是南阳叶氏之人?”
叶安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是,若是贵人想要知晓,待小子去了东京城当面向贵人说明便是。”
蓝继宗稍稍一愣,随即露出笑容道:“如此也好,也好。”
说完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但心中都有各自的打算,叶安早就知道这些土豆和地瓜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尤其是被当作祥瑞之后,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因为是个人都会去想一个问题,祥瑞来自何处?
以他们有限的认知觉得,“祥瑞”不可能平白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于是自己和土豆地瓜一样变得可疑起来。
终究还是对那些虚无缥缈对东西不死心啊!
蓝继宗是代表太后刘娥来的,自然想要从叶安这里套出话来,可惜叶安不可能告诉他答案。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但是为了获得刘娥的信任,也为了能够自由自在的于这片土地上生活,叶安打算把某些“真相”告诉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
对于刘娥的保密能力叶安绝不会怀疑,一个能把秘密保守到死的人,可见她是擅长保守秘密的,只有她死了,才有人敢告诉赵祯他的生母不是刘娥………………
叶安心的心思蓝继宗猜不到,也看不穿,这是他多年来极少遇到的情况,作为宫中的内侍,又是皇城司的都知,这么多年来他遇到过许多人,许多事,但从未有眼下这个少年一般奇怪的。
对,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甚至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从诸多的消息上来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很矛盾,一边看他像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但另一边他又是一个可以嬉笑怒骂的狂生。
有时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有时却是如同貔貅一般只进不出的商人。
若说他是貔貅一般的商人,可他又能让人措手不及的把粮食拿了出来帮助阳城县抑制粮价,最后还把祥瑞一般的良种也都献了出来。
看来他对玄诚子这位师傅也没有交代实底,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打听他的身世时承认他用“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