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儿的出现让白沙驿中的时间仿佛稍稍停止了一下。
尤其是在看到她俏丽白哲的脸庞,精致到让人怀疑她是粉雕玉琢的五官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一身鹅黄色的褙子穿在身上,下面是得体的杏色裙摆,美得让人觉得她是画中走出的人儿。
铁二张大了嘴巴,如同河马一样望着盏儿和叶安,而边上的王帮惊叹着开口,结结巴巴的说道:“小郎君,这……这是……谁家的小娘子…………”
叶安踢了铁二一脚:“把嘴闭上,之前还在本公子的马车中,怎么这么快便不认得了?”
嘶嘶………………
王帮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下打量着盏儿道:“怎生变得如此之快?!完全就换了一个脑袋啊!”
盏儿低头对着叶安一礼道:“奴婢谢过公子赐下的丹药……”
叶安抑制住脸上的笑意道:“嗯,知晓便好,以后可要好生伺候本公子,且去打杯茶来。”
铁二在边上惊叹道:“小郎君,您这是什么丹药,可让那丑丫头变成这般天仙的模样来!”
叶安眯眼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哪来的什么丹药,不过是让盏儿真正的模样显露出来罢了,牙婆子可不傻,能出三贯钱当然是要买一个好的来,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只是盏儿从她那里逃出来,故意给脸上涂了如同黄蜡一般的东西,看上去显得又黑又丑罢了,即便如此,王帮还是觉得她长相一般…………
现在洗去铅华,自然是美人模样,再配上得体的衣服,便是俏生生的人儿。
丹药之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一味特殊的“药引子”。
玄诚子大惊失色,心中大骂叶安的败家,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用在了一个婢女身上,而王渊和蓝继宗对惊疑的对视一眼。
至于王皞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未曾想到原本跟随在英娘身边的丫鬟居然有如此容貌。
“观妙先生,世间当真有这般神奇的丹药?”
玄诚子摇头道:“益寿延年的丹药倒是听说过,可这般让人脱胎换骨的却从未听说……大抵是孽徒故弄玄虚罢了……”
蓝继宗却不甘心:“官家在宫禁之中便说过,待观妙先生入宫便亲自向您求取丹药,让圣人光彩依旧的…………”
玄诚子连连摆手,苦着脸道:“养生之法道家倒是有的,至于丹药这东西本就是方士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蓝大官莫要再提。”
蓝继宗指了指叶安:“令徒可是真真切切的让一婢女变成如此模样,岂能抵赖?!”
王渊在边上眯着眼睛笑道:“这不简单,便让叶贤侄说出门道便是。”说完便对叶安招收道:“叶贤侄速来,我等有话要问!”
叶安暗笑便走向了主桌道:“先生有何要问?小子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你用的什么丹药,居然让一乡野婢女脱俗如此?”
瞧见玄诚子喷火的眼睛,叶安笑道:“此丹名为“重新做人”,以清水为引?善待为药?小子只是让其洗去脸上的污垢,再用合适的衣服给她穿上?于是淤泥之中的白藕便自然出现了!”
王皞听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盏儿原本便是如此?只是她自己糟践自己?”
叶安点了点头道:“便是这个道理!”
王皞不满道:“我王家从未苛待过仆从………………”
叶安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只是人与人并非一样?有时候您觉得没有苛待,仆从心中却非这般的想。”
叶安说完便不再言语?王皞等人若有所思?所谓的丹药并不存在,只是盏儿故意糟践了自己的模样而已。
王皞是个精明人,很快便察觉了叶安的深意,看向盏儿的眼神也充满了寒意:“她是故意偷取了你身上的银判?引来你为她脱身王家?!”
叶安笑而不答?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件事,而王皞却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苦笑着望向叶安道:“叶贤侄也是乐善好施的,若是换做旁人她的性命便也没了,当真是机缘啊!”
叶安立刻笑道:“如此便多谢王学士成全。”
自始至终叶安都觉得这出“戏”是不完美的?毕竟盏儿偷老君观的银判太过牵强,以王皞的智慧定然会发现其中的破绽。
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再设一次局?并且让王皞自己解开,如此他便会认为自己看到了事实的真相?而不是被骗了。
上辈子摆摊时遇到过大忽悠,他曾经扬言骗子的最高境界便是:让人觉得自己永远是最聪明?最智慧的?给予他最大的满足感。
最后让他自己走进设计好的圈套之中还沾沾喜之。
王皞此时便是这个状态。
他眼中真相就是盏儿为了离开王家?特意偷了叶安的银判,并且用自己的美色利用叶安,让他配合在自己面前演一出戏,虽然成功的骗过了自己和所有人,但最后还是被自己给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