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英殿之中,叶安席地而坐,刘娥赐坐了,但陈琳并没有给他凳子,显然是故意让他难堪的,但叶安却毫不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放肆!”
又是这句话,叶安斜斜的望着老陈琳:“一口一个放肆,你累不累?圣人赐坐难道小子还能违抗圣人口谕不尊?
你不给锦凳便算了,坐地上都不行?什么时候你一个宦官敢刁难文臣了?!大宋的祖宗之法难道这么快便忘记了?!”
即便是叶安坐在地上唾沫横飞的呵斥陈琳他也不敢再说话,眼前这个小子刁滑的很,在嘴上自己就别想占便宜。
御座上的刘娥却并没有在意,一副看戏的模样。
陈琳缓缓蹲下伸手道:“那老奴就扶您起来……”
“哎?!别碰我,我身子骨弱,摸一下便残,碰一下就死,你这手脚我可承受不起,若是有了伤痛,必定前往御史家中申诉!”
看着老陈琳的手僵硬在原处,刘娥用大袖捂嘴笑了笑:“陈琳,你在他面前可占不到便宜,这小子…………蓝继宗你当初怎么说的来着?”
蓝继宗在边上叉手道:“这小子可是占不到便宜就算是吃亏的主!”
刘娥微微点头:“嗯,本宫看着也是如此,这样的人又该如何对付呢?”
蓝继宗笑道:“渊汆先生说他是贼骨头,老奴觉得这样的贼骨头就该送去资善堂,让先生们好生管教一番,让他读书明义,尊礼,尊法!知晓上下尊卑!”
叶安就知道蓝继宗会这么说,虽然是早有准备的,但还是装作惊讶的模样苦笑道:“大官,你我也算旧相识,怎生能如此对待小子?”
蓝继宗呵斥道:“胡吣,怎生?你还以为某家这是在害你?实话告诉你,这是圣人在提点你!别以为圣人不知你的出处,秦大家当初入宫的时候可是把你也交代了清楚!”
此言一出叶安便知道刘娥这是在打的什么算盘,当初秦慕慕穿越而来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也穿越的事,刘娥是在诈自己呢!
看着边上并不言语,只是微笑慈祥盯着自己的刘娥,叶安无奈道:“圣人目光如炬,小子确是与慕慕来自一处,那些祥瑞也是小子带来的。”
无论是蓝继宗还是老陈琳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叶安的话给惊到了,刘娥却并不在意,盯着叶安道:“那里是仙宫?”
叶安哈哈大笑,声音在集英殿中回响吵得人耳朵难受,刘娥好奇道:“本宫的话便如此好笑?”
叶安连连摇头道:“您想岔了,非是叶安觉得娘娘的话好笑,而是觉得世人好笑,娘娘您应该知道,小子那里和这是俩个人世,小子那里也有三皇五帝,也有诸子百家,也有孔圣人,只是到了唐末便走上一条和大宋不同的路,没有五代十国,宋世一统天下!”
随着叶安的话,无论是刘娥还是蓝继宗,老陈琳都惊骇的望着他,他们在幻想那个时代,在猜测叶安编造出子虚乌有的时代。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叶安与秦慕慕商量好的,他们在兰桂坊的那一晚便想好了该如何去圆这个“弥天大谎”,甚至通过辩论去堵住所有破绽和缺口。
这就是一个穿越之后的历史与时间悖论,怎么样才能合理的解释他们的历史,怎么样才能让刘娥相信他们是正统的华夏汉种。
于是他们便决定从唐末开始动手,“修改”他们的历史,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并且他们需要获得刘娥的认同感。
在秦慕慕完整的描述出她与刘娥的会面以及对话时,叶安就知道她的话存在漏洞,且必定会被刘娥抓住。
谎言永远是谎言,但只有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谎言才会被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可惜叶安与秦慕慕都确信一点,他们两人的身世和真相永远不可能被揭开。
有过卧底经验的叶安自然是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当然秦慕慕也非常理直气壮,声称她自己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不晓得如何去撒谎,圆谎。
叶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开玩笑,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女到了东京汴梁这个世界上最繁荣,最复杂的城市中,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便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拥有兰桂坊的大家?
叶安觉得秦慕慕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但看着她笑盈盈的俏脸,叶安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找事的好。
集英殿中叶安依旧无赖的坐在地上,当然他也在解释所谓的仙宫,貌似刘娥对那地方非常感兴趣,总是在打听。
“圣人,您觉得若是这世上真有仙宫,为何却从未有人找到过?所谓的飘渺之物最为可笑。
那是人想出来的东西,是本就不存在的,您若是仔细翻看那些关于仙家的东西便会发现,其实记载的所见所闻都是根据现有的东西想出来的。”
刘娥好奇道:“哦?真是如此?”
叶安点了点头:“这是必然,人的幻想都是基于所见所闻,若是娘娘不信,便以陈大官为例如何?”
刘娥狐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