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琳的呵斥叶安基本上已经免疫,躬身对刘娥道:“圣人询问臣下,臣下为大宋之臣自然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便是欺君,今陈大官不许臣之言,不得为圣人解惑,此等奸佞尤可诛也!臣请圣人旨,斩杀此等奸佞竖阎!”
刘娥皱眉挥手道:“够了!你莫要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与那些个文臣一般,陈琳也莫要总是刁难他叶安,说了实话反倒是比说假话让本宫安心!叶安,若是你真有本事,今夜便用数术把国朝的变化让本宫看明白!”
叶安躬身道:“还请娘娘赐下旨意,让叶安可调取三司账册!”
刘娥盯着叶安道:“你这口气太大了些,本宫会让陈琳带你去领所需,调取三司账册便莫要想了!”
待刘娥在宫人的服侍下上了步撵,叶安回头冲着蓝继宗和陈琳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大官!今日之情叶安铭记在心!”
陈琳哼了一声并未回应叶安的善意,蓝继宗笑了笑道:“知晓就行,放在心里,老陈可不是个非不分的人,跟了先帝那么多年对圣人的脾性还是了解的。”
稍稍顿了顿凑向叶安道:“你真的打算做一个孤臣,直臣?这样做代价可不小…………”
瞧见陈琳在边上竖起耳朵,叶安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没错,小子就是要做孤臣,也只能做孤臣!你觉得若是我与朝臣们搅合在一起,娘娘能放心?”
陈琳冷哼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说完又稍稍露出不忍的神色道:“你对天家的忠心娘娘会记得,你受的苦官家也会记得!”
叶安耸了耸肩膀:“谁说做孤臣就要吃苦的?小子可从未如此想过嘞!”
陈琳稍稍无奈的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得罪别人,别人也会对你下手,若是到那时还没有个人帮衬着你,怕是远窜边州时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上一句话好!”
蓝继宗甚至面露不忍道:“你不是儒家文人,更不是靠着儒家入仕的,再做孤臣怕是会被远远的排挤出朝堂。没人喜欢你这样的人与圣人官家亲近的。到时便是渊汆先生,观妙先生都无法为你解围!”
叶安瞧见这两人掏心掏肺,摸了摸鼻子:“你们突然对小子这般照顾,反倒是让小子不好意思了些。”
蓝继宗嗤笑道:“你也莫要太过动情,我等不过是于心不忍,便是你不想当孤臣,我等也会让你成为孤臣!”
叶安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但我做孤臣可能和你们想象的都不一样,说不得能在所有人之中腾挪转圜哦!”
“那还叫孤臣?!”
陈琳不满的叫喊,同时不屑的撇了撇嘴,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这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
从感情上来说,陈琳和蓝继宗是看好叶安的,毕竟他的身份整个大宋只有他们两人和圣人知道,当然秦大家是不算的。
若是他的学问能把官家教成一位贤明的君主,那便值得。
蓝继宗并不担心,相反他和陈琳在某些地方对叶安的看法完全不同,他知道眼前的少年郎虽然有时语出惊人,有时特立独行,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自己的拿捏。
这是一般少年人所无法相比的,蓝继宗宁愿相信叶安,也不愿相信那些被儒家教导出来,满口仁义道德的人。
他知道这个少年郎靠得住。
如此陈琳才会挑衅叶安,而叶安这一次也下了死力气回击,这样一来便能最大程度上的突出叶安的孤臣本质,也让刘娥心中安定一些。
当然叶安这样的家学和谁都不能搅在一起,蓝继宗清楚,陈琳清楚,刘娥也清楚!
让蓝继宗没想到的是,叶安居然能在转瞬之间明白自己和陈琳的想法,并且做出如此精巧的配合,事后还能道谢,这就足以自己没有看错人。
陈琳已经习惯叶安的回击了,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等到,而是等到了叶安的郑重一礼:“陈大官,蓝大官能得二位大官相助,叶安感激不尽!今日没有什么可招待二位,还请来日前往小子的酒馆饮宴才是!”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叶安确实算是把他们当作长辈,也打算去做那孤臣了。
俩个老家伙齐齐叉手,向叶安微微还礼道:“这是自然!”
大家都是聪明人,邀请他们俩这种宫中高品宦官是一种极为不妥举动,尤其是在他们还在东京城的时候,一旦让文臣们知晓,对叶安的评价便会立刻颠倒过来。
没人会在乎他之前做了甚么,也没人会记得他对大宋的功劳,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一个邀宠之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与宦官之间较为亲密!
只要是学士一类的人,便是和清贵沾上了边,一路上不需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需耐着性子的等待,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熬过了勘磨之后,自然会升迁上去,一旦被官家看重,日后定然平步青云。
可叶安这个侍读学士与宦官如此亲密,还是圣人一手提拔起来的,蓝继宗和陈琳都知道,以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