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谁也没有遇到过的问题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是不知所措的,更有一部分人是慌张的。
朝堂不是愚蠢的地方,相反,这里汇聚了大宋这个王朝不少的能人才子,一个国家通过科举遴选出来的精英大部分在这里。
不能说民间就没有“遗珠”,虽然数量还不少,但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与朝堂相比。
汉家王朝发展到大宋这个时代政治经验和处理事务的手段已经算是相当成熟,即便是在面对灾难时,也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体系。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过往经验的基础上,然而现在东京城所遭遇的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经济问题。
叶安早早的在赵祯面前就提出过经济一词,这个词让他对大宋的生产活动有个更新的认识。
也使得赵祯这位大宋的官家在眼下的朝堂震动之中瞬间抓住问题所在,一切都出在东京城的经济问题上。
之前叶安说过,经济是小到东京城中一家一户的花费,大到三司官员上报的国朝税收,囊括了各种各样的钱财流通。
于是在朝臣们把伦理道德,市井衰落,大相国寺的借贷,以及百姓们被逼无奈失手杀人等等诸多问题陈诉出来的时候,赵祯就知道谁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朝堂上焦点很快回到了问题的源头,为何会出现这样动乱的模样,东京城为何会在一夜之间从繁华之地变成人人自危之所?
吕夷简并不在意这些,他用最理性的口气道:“启禀官家圣人,眼下的东京城虽然出现不法之事,但归根结底是那些借贷之人还不上债务所致,臣以为错不在百姓,而在大相国寺!他们既然与百姓有约在先,现在就不该提前催债!还要人家连本带利的把钱还上,这是言而无信之举!”
话是没错的,吕夷简的意思很简单,借债的不过是少部分人,而且也并非都还不上钱,所有问题都应该归咎于大相国寺,归咎于和尚们的不守信用!
理智,讲道理,有礼有节,吕夷简的话得到了朝臣们的赞同,但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不会出那么多的人命官司了。
唯有王曾稍稍奇怪,在他看来叶安算是与王家交好的,自己与吕夷简一项不和,今日他怎生站出来替叶安说情了?
他的话看似没有提到叶安一句,但却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大相国寺的头上,谁不知道大相国寺这么做,完全是比叶安给逼的?
开封府的王臻小心的出班,带着谨小慎微的口气道:“吕相公所言极是,但大相国寺却放出话来,他们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一切皆因叶侯所为。”
赵祯颇为好奇,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却见她闭目养神便开口道:“王龙图,此事与叶侯有何关系?”
开封府的办事效率并不低,王臻在东京城动荡的第一时间就查到了问题所在,再次施礼后道:“此事乃因云中郡侯帮了信陵坊的一位寡妇……”
王臻的话还没说完,朝堂上便炸开了锅,朝臣们什么问题都能有,但人品却是至关重要的,这在朝臣们看来是原则问题。
“什么?!这成何体统?”
“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堂堂开国侯与寡妇家纠缠不休!”
王曾出班道:“圣人,官家,臣以为当让王学士把话说清楚,这才刚刚开口咱们就口诛笔伐,实在有些过了难免偏颇?”
“可!”
刘娥这位垂帘听政的太后终于开口了,赵祯缓缓出了口气,他担心的就是连母后也不站在叶安这边。
有了圣人的旨意,王臻也就敢继续说下去:“一切缘由皆是自信陵坊中的一位张家寡妇,早年死了男人,一直带着俩个孩子经营自家的药铺买卖,后来钱财不够了,这便借了大相国寺的福寿钱,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张家的买卖一天不如一天,这钱便还不上了,后来请坊吏做中人从中调和延缓几天,恰好赶上叶侯到访,谁知那俩个和尚来了便出言不逊,往死里逼迫那对孤儿寡母,叶侯看不过去便出手教训了两人,这便与大相国寺结下了仇怨。”
朝堂上安静下来,在朝臣们看来叶安做的并没有错,甚至是一个文人该有的所作所为。
孤儿寡母受到恶僧欺辱,身为文资朝臣的叶安,身为开国侯的叶安,这么做乃是急公好义,应该受到赞扬,赞扬他的高义,赞扬他的热忱。
在儒家精神上看,叶安做的十分得体,除了打人这一点有些过了,但得知事情真相的朝臣们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正打的是和尚嘛……
恶僧就该严惩不贷,最近在东京城中突然出现的那些话本,词曲可是让文人扬眉吐气。
原因很简单,每一个故事中都会有一个文人,或是官员或是读书人为苦难之家出头的!
王曾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吕夷简,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个老对头会为叶安出头,也不明白一项固执己见,希望朝堂安稳的他为何会搅到大相国寺与叶安的纠缠中。
朝堂上的转变也只是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