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借着暴怒,提着自己的长戟就要追过去。
见到场面失控,丁原的脸色变了,却终究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底火。
“够了奉先!”
他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被打倒的侯三身边,相对于吕布,他似乎并不那么在意侯三的死活,看着侯三的眼神仍有一点嫌弃。
“就这样了吗……”
丁原俯下身子,盯着侯三的眼,那半边脸上,清晰的映着一只硕大的巴掌印,肿胀的脸颊让本就不是很大的眼眶被挤得只剩一丝缝,就这样,侯三还是会错了意,以为是丁原的问候,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捂着已发胖的半边脸。
“大人,小人我…”
侯三一张嘴,嘴里的血水哗啦的流了出来,他咕噜了一下,吐出了两颗被打烂的门牙。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想趁机博取丁原的同情,他哭了起来,嘴里还呀呀的叫着,只是含糊不清,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
丁原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后瞪了吕布一眼。
“没用的废物!”
丁原的火气不是向着吕布的,可怜的侯三听到他的话后,顿时心知肚明,赶紧磕头如捣蒜的祈求原谅,吕布也不明现状,以为刚才的动作惹恼了义父,赶紧也跪在了丁原的面前。
丁原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么两个家伙,顿时感到脑袋一阵发疼。他没有理会还跪着的两人,来到了高台边上,另一边场上的战斗也已落下了帷幕,失败者已被专门守在边上的人抬了下去,胜利者正接受着观众的欢呼,只是那一刻,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今天令他另眼相看的人。
丁原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了。
丁原回头望了一眼还跪着的两人,虽然吕布今天一而再的违背自己的意愿的确令他很生气,只是吕布的忠心是有的,无奈就是性子急了点。而侯三,授令他在这里开办竞技场,就是为了搜寻那些隐藏在俗世间的强者,但是就像吕布说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得了这场面。毕竟一旦被自己选中,那就会得到特殊的照顾,就像吕布!
那人的情况,竟然连个名字都没留下!这就是侯三的失职了!
望着已经肿成猪头似的侯三,丁原心中顿时也没了火气。吕布刚才那一下似乎无意中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如果是自己亲自去处理他,绝对少不了那枕边人的埋怨。
丁原叹了一口气,吩咐左右的卫兵将侯三搀扶了下去,剩下的吕布,他有些纠结。
“起来吧…”
丁原最后缓缓的说道。
吕布抬头望了丁原一眼,却没有起身。
“孩儿鲁莽,请义父责罚!”
“哦?”丁原笑道,“我们父子何时变得这么生分了吗?”
丁原说着将吕布搀扶了起来。
“这次本就是那侯三渎职,就算你不动手教训他,事了之后我也会治他的罪!”
“义父…”
“虽然我知道你因为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和他结下了过节,不过奉先,你的脾气真的要收敛一下了!”
丁原说着叹了一口气,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吕布却不以为然,见到丁原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还振振有词。
“大丈夫就当率性而为,哪有那么些弯弯道道的毛病!”
“你呀…”丁原欲言又止,只是在那里无奈的苦笑着。
“义父…”
……
吕布的羁傲不逊,当初正是丁原所看重的,甚至觉得,这样的性子,才配得上这样的武将。只是后来才发现,他的性子,只适合战场冲锋,完全就是一台战争机器。如今天子羸弱,祸乱四起!要想在这乱世中立足,光有吕布这样万夫莫敌的勇将是不够的,必须还要有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智勇之士才行!并州这个地方就是人才太薄弱了,更何况是在雁门这个专门与异族打交道的关口,想必任何有志之士都不会来这里吧。
所以丁原是那么渴望人才,张辽早已是他选中的人,他这次特意绕过来就是为了收服张辽,只是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的收获!
那个人是谁?
场上的表现说明他并非泛泛之辈,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曾经的竞技场杀手和他同仇敌忾!
也许他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幸运的是此刻他离自己是那样的近。
最后丁原不知何故笑了,笑得吕布莫名其妙,吕布也没敢多话,只得紧紧的跟在后面。
场上的决斗还在继续,上一场结束,马上就有新的囚徒被带到了场上,观众席上的士兵似乎永远都不会缺少乐子。
在另一边,李信被抬下场后不多时就醒了过来。同一房间里面,还躺着张辽和郑泰,他们两人的伤都比较重,尤其是张辽,被吕布连环重击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进出的郎中和婢女,又是换药,又是针灸,张辽终于吐出胸口积压的淤血,却仍然是昏迷不醒。
李信急也没办法,他帮不上任何忙。心里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