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事情败露,曹豹索性也不装了。
“鄙人就是曹豹,你又是何人?”
马上那人淡淡一笑。
“张辽,张文远。”
听到张辽自报名号,曹豹心里一惊。之前是听吕布说过曾经的并州三杰,张辽的大名自然是耳熟能详。既然张辽能够出现在这里,恐怕前方的吕布也是凶多吉少了。
曹豹自知已是求生无望,索性心一横,双眼一闭。
“落在张将军的手里,曹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曹豹深知吕布主政的这段时间,自己为虎作伥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想必这次是活不了了,只是令曹豹意外的,张辽缓缓收起了长刀,坐立在马上却又不发一言。
曹豹不解其意,却又不敢问,只得望向还有些相熟的糜家兄弟。
糜竺上前想要搀扶起还瘫坐在地上的曹豹,只是迎面一股恶臭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曹将军,你这……”
糜竺掩面却难掩脸上的尴尬,曹豹这才意识到一定是刚才马头被斩的那一刻自己下身失禁而不自觉。也是满脸尴尬,只是一想自己死都不怕,当下也是故作镇定。
“曹某反正是难逃一时,糜大当家可否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让曹某有个体面的死法。”
曹豹指的自然是想要回府换身干净的衣裳,只是这个糜竺此刻却也做不了主。他望向仍旧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欠身一拜。
“张将军…”
“让他去吧!”
糜竺会意,对着身后的暗巷拍了拍手掌,只见黑暗中出现了几个身影,众人不由分说架起曹豹就走。
曹豹以前哪里受到过此等的屈辱,不过身上的软劲还没消散,他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他起身的那个地方,一大滩水,自然是懂的人都懂。
张辽皱了皱眉。
“糜大当家,后面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糜竺淡淡一笑。
“张将军放心,天亮之前绝对完成计划!”
张辽点了点头,在此刻,虎啸军的将士正在分批攻占城内其他的城门。此处的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张辽一刻都不敢多待,在告别了糜家兄弟之后,轻踹马腹,一人一骑很快又消失进了黑夜当中。
望着张辽离去的背影,糜竺脸上的笑意最终僵硬的停滞了下来。
“子方,你说我此番请李信来主政徐州到底是对呢还是错呢?”
糜芳不答,他也答不上来。糜芳有些无奈,从小自己就对这位大哥言听计从,却从来没有去质疑过大哥的权威。即使是吕布主政徐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别的世家都是以陶谦之死各种向吕布发难,唯独他糜家,应该说是大哥,他不顾众人反对和吕布合作。虽然遭受了骂名,只是这半年来曾经和吕布对抗的家族都相继凋零,唯有他们糜家,在徐州城内依旧是屹立不倒!
大哥所忍受的是常人感受不到的,虽然糜芳心里都明白,只是有些话兄弟之间不用开口也能意会贯通。所以对与错,又有什么必要呢。即使此次真的是驱虎吞狼,大哥的身后,永远站着的是整个糜家。
兄弟俩并未多语,却又像是交流出结果那样相视一笑。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张辽交代下来的任务天亮之前必须完成,虽然糜家是此处的地头蛇,却仍是有不小的难度。
就当是交给新的主公的一份见面礼吧!
糜竺如是想,不过他确实也是有了计划,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刚才那位被张辽吓得尿了裤子的曹豹将军身上。
……
天亮不期而遇,时间也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她总是悄无声息的的向前走着。
经过了一夜的战斗,城内的厮杀声已逐渐的平息。天已微微亮,不过大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家并不知道昨夜的战局如何,也不知道开门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在这乱世之中,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其实糜家的人一大早就上街张贴了安民公告,只是没用。自从吕布时期糜家的“背叛”开始,曾经的大家族就一直被城内的民众所诟病。虽然如今吕布又被打跑了,对于糜家来说只不过换了一个主人,而对于普通的民众,似乎明天也是不可期遇的事。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此次的占领军与以往的不同,他们没有扰民。甚至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没有任何其它的奇怪声响。外面静悄悄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胆大的透过门缝看向外面,除了有人在清扫昨夜战斗留下来的痕迹,竟看不到一个甲胄之士!
众人奇了,只是小命终究比好奇心重要。仍旧没人外出,一直到正午之前,大街上愣是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正是前线战败的吕布。
远远的望见城楼上的旌旗没有变,吕布的心才稍稍宽了下来。
吕布勒住马头,在城楼下大喊——
“快开门,我是你们家主公!”
吕布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