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忠?
何为孝?
张百仁一剑宰了自己的舅舅,又弹指间斩杀自家舅老爷,是不孝吗?
当年张家覆灭之时,北天师道的人在哪里?
而且张敬安的回忆中,是有北天师道的人暗中向南天师道三兄弟送信,张百仁就不信北天师道对于当时的形势、动静没有丝毫察觉!
至少在张母遭受追杀之时,北天师道根本就不可能听不到半点消息。
远处
瞧着那道远去的白衣人影,众位道人俱都是目光复杂。
杀亲!
这种事不是谁都能、都敢做出来的,即便在二十一世纪,此种行为都为人所唾弃,更何况是在门阀世家把持,礼法重重的古代?
张斐低着头,一边纯阳三老静静的立在那里,许久无语。
“他真的敢杀我!”张斐在喃呢自语,捱心自,问貌似自己比北天师道这个便宜的舅老爷并不多些什么。张百仁既然敢弹指间斩了自家两位血缘亲属,那自己呢?
纯阳三老沉默,朝阳老祖深吸一口气:“剑走偏锋,他已经逐渐失去了人性,被先天神胎的神性所影响,红尘中的羁绊、法则约束对其来说越来越少。”
“我是他亲老子!”过了一会,张斐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抹不服。
“亲老子?娘舅都杀了,逼急眼,只怕你这亲老子也休想好过”李世民自远处走来,声音里满是低沉。
“二公子!”金顶观一行人齐齐行礼。
李世民一双眼睛看向张斐,然后又转向纯阳三老,随即低低一叹:“张百仁虽然剑术修为通天彻地,但却已经走入左道,就连血缘亲族都毫不犹豫斩杀,日后不知又该修行到何种境界。”
“二公子来此莫非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朝阳老祖一张脸顿时拉扯下来。
“非也!非也!小生找诸位有些事情商议,同时谈谈补偿金顶观的损失!”李世民连连笑着道。
远处
漆黑的夜色中
鱼俱罗与涿郡侯并肩而立,涿郡侯暗自咋舌:“这小子疯了,亲娘舅都敢下杀手,简直不要名声了!”
鱼俱罗沉默,过了一会才轻轻一叹:“他的剑越来越冷,越来越符合杀戮大道,就连心性也被神性逐渐影响,越加贴近高高在上的神明,天长日久,即便是成了至道阳神,也非我人族的至道阳神,而是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天神!”
“那该如何是好?”涿郡侯抓了抓耳朵,有些不知所措。
“剑道无情人有情,此为剑道真谛,若想扭转大都督心性,还需将大都督体内的神性压制下去,然后破了大都督的境,将其自高高在上拉入红尘!”药王孙思邈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边,眼中满是感慨:“自老夫修道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冷、这么绝情的剑气,斩破枷锁斩灭一切,大都督的剑越来越冷了,已经失去了人的味道!”
“孙真人!”鱼俱罗点头示意。
“可有办法将大都督心性恢复?”涿郡侯插话。
“侯爷能战胜先天神性?”孙思邈苦笑道。
听了孙思邈的话,涿郡侯苦笑:“我当然不能,也就勉强在大都督体内神祗的力量下接下十招!”
鱼俱罗暗自摇头,涿郡侯还是托大了,十招他未必接的下。
“唯有破掉大都督心境!”孙思邈道:“如何破除大都督心境?”
“坏了大都督的道功,大都督心境自然会被破掉”孙思邈眼中露出一抹无奈:“这也是最后无奈的选择,只希望大都督能听进我等劝告,自天道跌落回人道。”
南天师道
众位道人面色凝重,看着远去的那道人影无语。
白云道观
白云手中执拂尘,一双眼睛眯起,站在广场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仁,你今日杀了舅老爷,算是将自己名声坏掉了!”张丽华无奈一叹。
张百仁搂住张丽华,左手牵住叮当:“不过杀鸡儆猴罢了,区区世俗眼光,与我何干?百姓连活命都顾不上,哪里还有时间关心本座!我问心无愧便可!”
收拾了行囊,张百仁也不想在白云道观多呆,趁着夜色携带张丽华,向着上京城而去。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张百仁脚踏轻舟,声音郎朗响彻于白云山脉,雄姿风发眼中满是睥睨之色。
过往行人瞧着那小船上的紫衣人影,眼中满是震撼,双目露出敬畏之色。
只是话语戛然而止,这诗词只有上半阕,却迟迟没有下半阙吟出。
山中各路真人细细侧耳倾听,等了半响只见随着时间流逝,小河中已经不见了张百仁的影子,俱都轻轻一叹,心中直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