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苗和其他传染疾病防治,是一件耗时长久的事。只要把豆苗培育的秘法和药物配方抓在手里,其他的倒也不用太多担心。
威士忌酒坊和油坊等等项目,也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开始建设。眼下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是先把行道教总坛的用地定下来。
趁着现在是冬天,大部分土地都空闲着,能选的就赶紧选好了。免得等到天暖和了春耕一开,又多花钱还影响耕种。
行道教总坛的用地,其实詹闶一直以来都在注意,包括之前买下来的樱桃沟等地方,就在他看重的范围之内。
现在阿棣给了行道教“在北平自由购地建设总坛”的圣旨,也就是不限制用地面积和区域,不限制建设规模的意思。
要说这个,还真是詹闶争取来的。以阿棣的意思,是要封一片山给行道教,可詹闶没有装那个逼的需求,他要的是实用。
于是就婉拒了阿棣的大肆封赏,只说希望在北平找一块沿山有水,还有足够耕地的区域就可以了,大致选在小西山和海店一带。
没写错,古代就叫海店。大致包括今圆明园、颐和园及周边部分地区。这个不算字数,上传后修改加的
阿棣也够干脆,既然詹闶不愿意接受封赏作为行道教总坛用地,那就干脆给他一个自由建设的权利,想咋地咋地算逑。
连着在道观做了好些天试验,等到十一月廿二维达生下了詹家的四小姐,詹闶也终于能长时间外出了。
先在海店和周围看了几天,然后就带着两个长随和二十几个精武体育会义子,连车带马到了小西山背面。找个山坳安营扎寨,搭起了几顶帐篷,作为临时的居所。
这地方距离北平城里的詹家,有八十里左右的路程,每天一来一往太浪费时间了。左右也就是两三天搞定,最多不超出四五天的事,干脆吃点苦一次搞定。
花了三天半,终于确定下来基本的地域范围。自燕山工业园与卢沟河上方小峡谷以东,至城外西北的海店,包括工业园占用之外的小西山余部,尽收河东燕山余脉,连及土地和水脉,大概拢共得有五十多万亩。
土地部分,有主的花钱买下,无主的哪怕象征性也得给点钱在官府意思意思,山地也是一样。大致算下来,可能得用八十万两银子。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概等于现在詹家旗下所有生意一年多的收入。这笔钱花出去,往后就能再设定一条法规,土地是国有财产,任何人不得私用。
踩好了点,詹闶就要打道回府了。和这些土地主人交涉,以及村民迁移的工作,都交给宛平县和昌平州去处理。
这可不是詹闶仗着身份,对地方官员颐指气使。实在是如果詹家出面,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当上位者愿意讲道理,有时候也会变成受压迫的一方。人性生而自私,任何时代都一样,绝大多数老百姓都逃不脱“帮助比我弱的,见不得比我好的”这种基因魔咒。钉子户这种存在,可不是现代社会的专属产物。
收拾好帐篷动身,刚走出山坳还没二里地,就发现远处的路被挡住了。人数估摸着有百八十,看起来像是要械斗的样子。
这穷山僻岭的还是背阴地,拢共也没几个村落,顶到天也就两三百户人家。大冬天的也不用争抢水源,更没听说这附近有猎户,聚起来打架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詹闶选择避开是最正常的做法。可他现在身为当朝国公,还顶着个“左都御史”的帽子,遇上这种事就不能躲了。
打发几个义子过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等人过去了,却看见某一方有几个给跪了下去,另一边的也开始冷静下来。
不多时,其中一个义子詹迈打马回来:“禀义父,前方两拨人分别是附近杨家庄和韩家川的,正在为一桩婚事争执。大概就是一家要强娶,另一家不同意,今天本来说好了要谈判,结果发现双方都带了人。”
“嗯”,詹闶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跪下的是怎么回事,女方家的吗,你跟他们说了我在这里?”
詹迈忙笑着摇头:“儿子没说,只是这身行头太好认了,哪怕在这偏僻地处,都有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您肯定也要管这件事,儿子们就没否认。”
看了看身边都是行道教风格装束,胸前还绣着圆圈加十字星图案徽标的义子们,还真的是很特别,不被认出来才怪。
行吧,本来就没打算躲,现在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也猜出来了,那就去听听看。到底什么样的一桩婚事,能上升到强娶和群体性械斗的程度。
等詹闶策马去到两边对峙的地方,双方百十号人都跪下来行礼,嘴里杂乱无章地喊着:“拜见活神仙国公老爷。”
别管是面对大官,还是面对什么宗教人士,动不动就跪可不是好习惯。詹闶骑在马上摆摆手:“都赶紧起来,行道教不讲这些虚礼。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要聚众斗殴,腊月黄天的不说在家猫着,有力气没处使吗?”
之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