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国君臣定下策略,先向大明卖个乖。将陈天平弄回南安之后,有的是办法把他搓圆捏扁,到时候定个冒充陈氏王子的罪名,一切就都搞定了。
大明使臣自是不知有诈,还以为天朝邦威慑宇内,安南这种蕞尔小国,哪还能有个不发抖的道理。
在西都城里好酒好肉享受了几天,带着胡汉苍的请罪表准备启程,却有点舍不得日夜伺候在身边那娇小柔嫩的安南侍女了。
北平城,一场大雪后银装素裹。时值年根,连着忙了一个多月的詹闶也终于能有个休息日,带着一众妻妾出城赏景大半天,临近暮时才返回家中。
女人孩子们都去泡热水澡洗漱,詹闶简单擦了把脸,喝着热茶在书房听管家詹胜汇报这一年来詹家的收支项目。
詹胜已经三十二岁,越发成熟稳重,今年初还娶了媳妇,老婆也怀了。如今稳坐靖国公府管家的位置,在北平城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此时坐在詹闶下首,仍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酩乐坊收银十六万六千二百两,彩韵坊收银八百零七万五千五百两……;府中一应生意总计收银二千零二十万又一百五十两……,刨除成本之后的纯利为八百四十四万七千又二十三两。
兵部货款二百一十三万三千两,以税款和北平金矿五成产量折抵。北平金矿今年产量八千四百两,其中五成可折抵两万一千两,今年与去年税款全部折抵后,还有九十二万八千二百七十五两,不知明年是否能全部冲平。
老爷今年在各项生意中的投资是一百八十三万两,在各地买地买茶山等费用共计三百零二万两,道观、医院、学校的投入八万两,金陵之行花费为四十六万两。包括迎娶夫人的婚礼费用在内,家中日常开销和月钱共计八十七万两。除去所有开支,最终的结余是四百八十九万七千七百五十七两。”
汇报完毕,把账本交给詹闶,詹胜就坐在那里等着老爷说话。接下来就是对年节的安排了,所有事情都得一一记在心里才行。
当初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经手几千万两银子的收支,朝中的户部尚书怕也就是这个成色了吧。能到詹家做事,真是祖积德,老天开眼啊!
詹闶接过账簿也没看,随手就放在一边,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我听你刚才的数字,有个七千七百五十七两的零头,过年的赏钱就定下这么多吧,你照着比例准备就是了。你也是我身边最近的人了,实话说,我对詹家每年挣这么多银子很担心啊。
要是一直就这么下去,全大明的银子都给詹家挣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所以说呀,得想办法花钱,想办法把钱转作其他用途。开春以后吧,你把燕山学馆的教材统一学一下,就自己学,也不用去学馆,有不懂的可以找学馆的老师请教,不行就问我也可以。
学完之后,我再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慢慢都吃透了。同时也多关注市面各行当的情况,家里各项生意的账目有时间就坐下来认真分析,包括户部的收支、市面商货的价格等等,也抽空多去了解。再过个几年时间,我要你有大用。”
接下来又聊了不短的时间,对詹家旗下各项业务的管事、掌柜,詹胜都做了总结和点评,詹闶也对明年的一些安排给他做了布置。
虽然最终也没搞明白,老爷让自己学那么多东西究竟要干啥,不过心里那一丝丝因为姨娘们进驻各项生意,而产生的小小不安,却彻底消除了。
告辞离开回家的路,步子也迈得更有精神了。以他对自家老爷的了解,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会被老爷安排去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
对于詹胜,詹闶当然是有安排的。洪武二十七年来到詹家,从农庄的管事到大管家,没有出过哪怕一点的小纰漏,这份谨慎和细心,就足以让人给与绝对重视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可堪大用。
詹家钱太多,詹闶并不担心被谁眼红,也不怕被什么人惦记,哪怕是阿棣他都不在乎。谁敢动心思,就要做好承受毁灭打击的心理准备。
他担心的,真就是有一天所有的钱都被詹家赚了怎么办。虽说是有一点夸张,可效果就是那么个效果,而且不进行改变的话,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现在就每年千把万两的挣,再过几年搞不好得赶超国库收入,持续下去社会都要被搞畸形了,那场面想想都尴尬。
原来他还没想这么快就搞钱变钱的生意,也一直在犹豫大明的货币制度该怎么改革,现在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货币制度改革的,不仅仅是货币,那是一个涉及到全社会的金融链。通过金融把各行各业连接起来,实现有效引导性下的正确财富走向,而不是穷的越穷富的越富。
拿下日本之后,加国内的白银开采,应该能支撑起一段时间内的使用。铜矿的话估计也差不太多,实在不行也只能在安南之后先对印尼动手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计划,三两年内连提出建议的条件都不具备,更别说具体实行了。眼下最重要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