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折腾下来,阿娆累得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身边那人将她抱了起来,换了一片柔软干净的床榻一角才将她放下。
斜阳褪尽,暮色苍凉的殿宇无声幽寂。
阿娆日夜勤政,每日也难睡饱一个好觉。
今日被人这番苦苦折磨了一回,反倒是叫她美美的睡上了一回。
许是床榻间尽是他熟悉的气息与味道,萦绕在睡梦之中,使人格外安宁,即便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可阿娆依旧睡得很是香甜。
夜色将尽,天光稀疏地洒落厚沉的重云,天色一片昏暗灰蒙。
当阿娆幽幽醒过来的时候,烛台上已经换上了一排新的烛火,幽幽明照雅阁。
她身上盖着一层柔软厚实的毛毯,是新的。
显然是有人从柜子里寻了一张新的毯子给她盖上,前夜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湿了酒,染了血,怕是已经不能用了。
阿娆撑起昏昏沉沉的脑袋,身体微动,这不禁让她面色一白,倒吸了几口凉气。
不是梦
阿娆揉了揉头疼的额角,目光陷入了一阵茫然。
她心想。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此,她这样算不算将他给吃到嘴了呢?
可是手臂间的守宫砂明明还在,这欺负人的坏蛋,居然在跟她玩投机取巧的一套。
念及此处,阿娆心头怨气翻涌,她裹进了身上的毯子,哆哆嗦嗦地扶着酸软的腰,准备下床。
前脚刚一沾地,便看见原本散落在床榻间的黑羽此刻正被人整整齐齐地用扫帚堆扫好,满满地盛了一簸箕在角落里放好。
这是她的羽毛
魔君阿娆:“”
在这种时候,强迫症与洁癖就知道犯了?
那怎么不记得帮她洗洗身子。
阿娆心中的怨气更深了些,她目光再转,惊喜地发现他竟然还没走,正坐在书案间玩转着什么小玩意儿。
阿娆也不知这算不算事后,但醒来多少也想同他温存温存,于是便赤着一双白嫩嫩的脚,别别扭扭地朝着他蹭了过来。
可还没等她靠近,看清了百里安手中玩转的罗盘喜上眉梢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凝着眉,声音沉沉:“你将前夜的事都记载下来了?”
百里安若无其事地淡声道:“来魔界这番时日,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你那威胁人的一套。”
他未把话说得太明,可阿娆懂他的意思。
若她不放他与他的人离开返回人间,前夜记载的影像怕是就要流遍王城了。
阿娆不可思议地震惊看着他:“你何时变得这般无耻了。”
百里安眼瞳深处的黑气未散,凝眸看来的时候,模样虽然看着乖巧平静,可隐隐还有一股子危险的野劲儿未除。
“我觉得有时候无耻一些,可以方便很多。”
在那目光注视下,阿娆皮儿紧了又紧。
因为激动展开的羽翼也怂怂地垂了下去。
可在某些事情上,她却又格外的固执倔强,不肯妥协。
阿娆眼睛一闭,心一横:“那你就将这影像流出去吧,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
“哦?”百里安抬首迎上她的视线,缓缓站起身来。
他衣襟系得随意,襟口微敞,露出的一缕苍白肌肤晃人眼球,清贵闲雅的气质化为了轻漫疏狂。
阿娆警惕的退后三步:“你要做什么?”
百里安却是将手中转玩的罗盘送进了她的手里头,笑意散漫道:“那么你可要好好地筹办五日后的那场婚宴才是了。”
阿娆握着手中的罗盘,有些不知所措,全然不知他心中究竟打着的是怎样的鬼主意。
“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将威胁我的筹码推还给了我?”
百里安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道:“这筹码只能让你忌惮却无法让你退让,那于我而言便是毫无作用,给你也是无妨。”
他面上忽而一笑,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我们,可以再开一局。”
对着这张笑容,阿娆呼吸不由一紧,指尖发凉,她喉咙轻滚,缓缓吐出一个字来:“你”
百里安冲她笑了笑,眸子却是冷冷淡淡的,没有融进任何东西进去。
“近日以来堆积的折子我已经都帮你批了,你身上怕是还痛着,这几日倒是不妨好好休息休息。”
温柔体贴的语气阿娆本应欢喜的。
可是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惶恐与害怕,她急急地拉住百里安的袖子:“前夜我没轻没重的,可是惹恼了你。”
百里安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袖子,绕开她,平静道:“放心,我亦是没轻没重的还了回去,不会叫自己吃亏的,你早些休息。”
阿娆像是个快要被遗弃的小狗似的,眼圈蓦然红了,转身忙追上他,发软的双腿没什么力气,向前倾摔了出去。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