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的手说:“我与你师傅都一样,都自以为替你指了一条正确的路,如今想想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全在于你自己。”
“可是这人生这命途由天不由人,我想要的,怕是得不到了。”
也许从今后,这样普普通通的小日子都成了奢望。原本还以为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这一生也算是圆满欢喜,谁知……
“宣王是你心中所爱吗?”
墨夜突然问这个,让汤月莹很是意外,这倒像是不愿意自家姐姐找对象的亲弟弟的伤感。
“心中所爱也不是只有他一个,比起他来,你在我心中只会更重要。”这话她可一点都没有掺水分。
“但不是男女之爱,对吗?”
“亲如骨肉。”
这骨肉墨夜只能理解成兄妹,他叹息说:“是否是我太过奢求,今日才会郁结在心?”
“不是,是你活的太通透,太过纯良的人才会和自己过不去,明明是别人的错也会往自己身上揽。”
墨夜低头看着她的手紧握他的,心中有一份被支撑的感动。
“如若可以,能否多些时日陪着我?”
墨夜如若难过,她会跟着心碎,她看着他慈祥的很。
“好啊,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终结。”
墨夜终于笑了,明知道这样的话并不容易实现,但听着真是美。
隔天一早,她就跟小虎出门,准备去一趟清净寺。
大清早香客稀少,几个扫地僧在清扫寺门前的积雪。小虎红扑扑的脸上尽是兴奋之意,这个佛光普照的地方,对他来说很是向往。
鸢罗说的对啊,像小虎这样的灵兽让他在家里劈柴挑水真是太过浪费了。应该让他继续修炼才是正事。
汤月莹说想见空觉大师,以为会被拒之门外,谁知分外的顺利,大师竟愿意见她,还请她进了内院。
她这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平日里这个大师只要不拿眼瞪她,就已经分外和蔼,如今却当她贵宾似的邀她入席,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战战兢兢的跟着引路僧到达空觉师傅的禅房。
小和尚报告:“师傅,汤施主已经到了。”
里面的木鱼声一停,他说:“进来吧。”
她尽量用谦卑的态度和空觉打招呼。
那大师也没有再翻她的白眼,只说坐吧。
她乖乖的找了个蒲团跪坐在他的对面,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双腿上。
“大师,此番我前来是请求您原谅的,原谅我年少不懂事时对您多加顶撞,还用些歪理邪说拐走您最喜欢的徒弟。”
空觉很是反常,听完她这些话并没有乘胜打击她,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你不用道歉,老衲这些日子也在思索往日之事,思量的结果是你没有错。”
“啊?”汤月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这个师傅表达歉意,本来给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以为他会指摘她一顿,结果人家说她没错?
“当初老衲认为墨夜这孩子天分极高,也曾想过不顾他的意愿擅自将他留下,是老衲私心作祟,想想反而是老衲的不对。”
汤月莹急急忙忙的摇头:“不不不,您没错,如果当初阿夜能留在寺里,他便能清净度日,少了尘世间这许多烦恼。”
空觉大师亦摇头:“不,如果他留在寺里只学会慈悲渡人对他来说远远不够,如今他文成武就,这对他来说更好。”
汤月莹不明白了,空觉的嘴风转的幅度也太大了点吧,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是他知道墨夜的身世才突然这样的吧。
“阿夜近日忧虑不安,大师有空能否劝解他一二?”
“前几日他已经来过,老衲已经劝解过了。”
看来墨夜的心思确实重,才会回来找他师傅吧。
“阿夜莫不是来和您说想回清净寺继续修行吧?”
“我那徒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曾经老衲以为他无甚尘缘,当将他留下好好教导。如今他凡尘事务缠身,尘缘未了,不宜再修行。”
汤月莹看着空觉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心中真是将他稀里哗啦一通暗骂。是知道墨夜的身世了才不敢收留他了吧,这个节骨眼上再将墨夜收到寺里,万一皇帝来找茬,他就玩完是不是。将明哲保身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她也是醉了。
当初墨夜这个香饽饽今日怎么就不香了呢!
“那大师将他劝解好了吗,我看他心事重重,并不开怀啊。”
“他有他的责任和天命,想必确实不易承担,我等作为旁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何况凡尘俗世你懂的不比老衲少,倒是你应该去劝解他一番。”
汤月莹瞪大双眼,真不置信呢。
当初两个人为了墨夜的去留可是对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今日怎么这样了。墨夜这块香饽饽如今是放过期了还是咋的,都想扔给对方。
不对,现在墨夜不是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