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你动手吧!”说完城主闭目,站直了身躯。
十寒道人见此,不敢叹息,生怕动了城主之意,自袖中取出一兽囊,掏出一个三尺来长,二尺来宽,一尺多厚,刻满符箓之木盒。
双手一展,袖中飞出无数白色旗幡,道道流苏垂下,散发阴寒之气,城中怨气不断汇聚在旗幡之上,使得旗幡颜色慢慢变得昏暗。
将木盒滴血打开,里面是一卷染血黑黄衣裳,其上散发恐怖气息,即使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十寒也是有点招架不住,整个人身上慢慢出现一层白色雾气,形成冰霜护体,掩盖自己的生人气息。
小心拾起衣裳,慢慢裹在城主身上,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数十道身影慢慢浮现,气息直上云霄。
这衣裳非是常物,乃是千年前人皇夏桀临死前所穿之袍。
当年夏桀与诸多大能争斗,衣袍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大能鲜血,在临死前将衣袍往下一扔,便砸出了这万丈深渊。
因沾染诸多大能心血,故而吸引了无数当年死而复生之怪物,钻入了深渊之中,至今未曾出现。
或者已经被这衣袍吞噬一空,因为数十年前,原本修建用来镇压深渊的天峭桥,其下灵剑不断哀鸣,十寒下去了深渊之中,里面除了浓郁到呈现液状的怨煞之气外,再无一丝尸气,唯独这件衣袍在那孤单矗立。
害怕衣袍日久生灵,十寒也是用了好大功夫,损了千年寿命才将其收入宝盒之中。不然有朝一日,再遇兵灾,只怕生灵涂炭近在眼前。
但现在天峭桥因为战争缘故,深渊吸收了太多煞气怨气血气,已经压制不住,无法只能斩断。
一来可借助桥上封印压制一段时间,二来可阻拦恶军,那里面的怨煞已然化液,只要脉城一破,必然死伤无数,遇到这浓郁怨煞之气,只怕就是大军来袭,也得蜕上一层皮,可为战场增添一线机会。
至于衣袍,则是后手。
城主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生人,当年十寒取得衣袍之后,便回到了住处,在一棺椁之中将城主接生出来,可谓是命中注定,常人碰都不敢碰的衣袍,到了城主那里,虽然还是有巨大隐患,但好歹不会立即死亡。
只要城主内心人性不散,热血仍在,便能吸纳深渊之中的万千怨煞,到时候化作魔神,未必不能有一线机会,总比全城之人,或者整个泰阿郡也化作死地要强。
在将衣袍穿好之后,此时的城主脸上极为恐怖,尸气凝聚不散,明是活人,却面如干尸,肌肤好似石制,颜色在不断变灰,好在眉心一点红光还在,令十寒心中甚慰。
叹息一声,十寒驱动纸人将城主投入万丈深渊之中,自己则是不断掐咒念诀,周围旗幡之上,道道白影浮现,朝着城中飞去,释放出道道迷雾。
十天时间,城中之人还是昏迷为好,十寒可不想有人拖自己后腿。又放出道道巴掌大小的纸人,随着白影前去搬动昏迷之人。
他要祈一场大雨,来为自己争夺时间。
看着迷雾渐渐散发,当即焚烧文书,祷告上天,施展祈雨之法,祈求天降大雨。
似乎是运气不错,刚一祈求,片刻后当即天降大雨,见此情形,十寒看了看旗幡外的景象,感知到城主已然被投入深渊,当即坐下身来,将自己的灵宝法器一一放在身前。
十天时间,可是要了其老命,不拿出看家本领都招呼不住,要是来了武神级人物,只怕自己随时有陨命之危。
轰隆隆,雷声响起,十寒心中一惊,当即现出一道元神朝着天空之中而去。
三十里外,姬晨见到天上雷光霍霍,暗道不好,这老天什么时间不下雨,偏偏要这个实时候下,这不是为难人吗?
且看雨云厚度,怕是没有两天是停不掉了。
要知道排兵布阵最忌下雨,尤其是雷雨天气,加上他们本就是侵略一方,虽然说来讨伐暴秦是民心所向,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造成的杀戮可不少,出去布下阵法容易被天雷劈。
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还是不停,雨水冲刷之下,带来一丝丝灵气,同时压制了部分铁血煞气,方圆百里之内那些含怨而死的生灵,结合一丝丝灵气,慢慢的站了起来,不断接受雨水冲刷。
接下来惊人一幕产生了,只见这些人影身上之皮肉慢慢紧缩,直到陷入骨中,露出青黑色的筋脉覆在白骨之上,空荡荡的眼中生出磷光,手中提着破烂兵器,一瘸一拐的朝着脉城而来。
一道两道,慢慢的变成百道千道,最后汇聚在道路上时,已然形成了潮汐,混杂着雨水,慢慢朝着目的移动,尸潮所到之地,原本百具起一具的,慢慢变为了五十进一,三十进一,到距离脉城不足二十里之时,基本就是有一起一。
时间来到后半夜,姬晨本已熟睡,突然觉得一阵心忌,直角告诉自己,隐约间有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虽然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极为轻巧,但还是察觉到了,忙起身拿上兵器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