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宸点着头道歉的小模样瞧着有些可爱,让何御医莫名地手痒,他忍不住摸了摸司昊宸的小脑袋,笑道,“薛将军原先脚就扭了,你推了一把,估计他那脚该肿了。你不如先回房,待我替薛将军再涂些药油后,再过去寻你。”
“哦。”司昊宸迈着小步子往外走,路过正被何御医从地上扶起的薛将军的时候,道,“薛将军,今后可别再认错人咯。”
薛将军无奈,他可没认错人,与世子爷长得相像,又四五岁的模样,可不就只有先皇后和乾德帝的嫡子!
被何御医扶进屋,又再次脱了鞋袜,薛将军靠坐在椅子上,拧眉沉声道,“何御医,方才那孩子明明就是小皇子,你为何否认?”
何御医手下不停地替薛将军涂着药油,反问道,“我为何要认?”
薛将军一哽,对上何御医那一言难尽的眼神,突然就醍醐灌顶,“莫非小皇子至今不知自个儿的身世?!”
也对,这几日他因着司庭远的吩咐忙得很,只听说世子爷的儿子和何御医一道被接了来,却未曾得见。
今儿个一见,便一时着了相。
“小皇子从小便被世子爷当儿子一般养着,护着他从未曾告知过他的真实身份。我虽不能完全晓得世子爷的想法,但猜个一二也是能的。他约莫是不想让小皇子小小年纪就接触那些阴谋诡计,肮脏玩意儿,尤其是他那糟了心的亲爹,免得受不住,移了心性。待时机成熟,小皇子再年长些,懂了事儿,再告知他身世,他自个儿也能分辨一二。”何御医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用了些力,满意地听到薛将军“嘶”了一声,继续道,“世子爷做事儿有自个儿的主张,我们听命就是了。今儿个若不是我拦着你,你怕是要闯下大祸。今后可莫要再如此了,你只需记住,小皇子如今是世子爷的儿子,其他一概不知。”
薛将军了然,点了点头,“今儿个却是我鲁莽了。”
何御医深以为然,可不是,到底是一介武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屋子里的两人自顾自地说着话,却未曾发现屋外随着他们的话,脸色变得煞白、身子亦是越发僵硬的司昊宸。
司昊宸原本是听了何御医的话,欲先回房待着。可走到半道上,却发现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他就是来取昨儿个落在何御医这儿的玉佩,又没有旁的事儿。何御医自去给薛将军涂药油便是,不用管他,他拿了就走。
司昊宸郁闷,他怎么就变成榆木脑袋了,肯定是被那傻大个薛将军刺激的。
啧,还是白芷姐姐说得对,不要和傻子待在一块儿,会变笨。
兴冲冲地往回走,居然听到那样子的话儿,司昊宸动了动僵硬的小身子,觉得自个儿没资格嘲笑薛将军,因为他才是那个傻子!
不,不,不!
他不相信,他是司庭远的儿子,才不是那什么劳什子乾德帝的儿子!
他是小世子,不是小皇子!
司昊宸猛地转身,他要去找爹娘问个清楚!
“哐当”一声,跑得飞快的司昊宸带倒了放在廊下的一盆花,摔得粉碎,也惊动了屋内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两人。
何御医放下药油,走出门,就见了飞奔而去的司昊宸的背影,脸色一变,叫道,“糟了!”
再也顾不得回屋,何御医边朝屋内的薛将军喊了一声,“小皇子听到我们俩的话了,我去追他!”边追着司昊宸而去。
屋内的薛将军听了,心里一紧,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窜出,他觉着这回他要完,世子爷指定饶不了他。
薛将军再也坐不住,强撑着站起,一步一瘸地也追了上去。
司昊宸拼了命地往司庭远和朱珠的卧房跑,泪水不知何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瞧不见前路,一不小心就跌倒在了地上。
何御医这才得以追上他,伸手去拉他,“怎么样?摔疼了没有?”
司昊宸低着头,拂去何御医伸过来的手,恨道,“你走开!”
既然瞒着他,那为何私底下还要谈论?
既然私底下谈论了,那为何就不能隐蔽些,非要让他听到?
为何?
为何?
为何?
司昊宸从地上爬起,抹了一把泪,再次拼了命地往前跑去。
别看司昊宸小小年纪,可他时常跟在暗一暗二身后比划,就算没有正式习武,那身子也是灵活得很,是以何御医那老胳膊老腿的,连他的一片儿衣袖都没有抓到,眼睁睁地瞧着他又发了疯地往前跑。
何御医欲哭无泪,方才还义正严词地让薛将军嘴皮子抿紧,不要在司昊宸跟前儿说些有的没的,免得闯了大祸。
好了,这回可是他自个儿闯了大祸了!
卧房内。
司庭远和朱珠已经醒来,这会儿穿戴整齐的司庭远正在给朱珠描眉。
闺房情趣,正是情意绵绵的时候,司昊宸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流着泪,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