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秦锐皱眉道:“此人莫非是云霄暗子不成?”
夏侯淳摇头道:“本宫也不知,至少镇魔狱敌国暗子名单上没有此人。”
抽丝剥茧,秦锐目光明锐,冷哼道:“我堂堂京都东大门被敌寇掌持在手,若无朝中配合掩护,岂能为之?”
“不错!”夏侯淳颔首回道,旋即脸色一肃,缓缓言道:“从宗镇被诛至今,不过短短十余日,这半月间云霄调兵南下几乎一气呵成,而太康方面似早有预料,不仅提前派遣本宫北上镇抚东燕,还将陈阁老贬至肃州,秦将军可知其中为何?”
秦锐漠然抬眼,冷哼道:“难道不是因为靖国党争,让陈师遭受池鱼之殃了么?”
谁遭池鱼之殃都不可能是陈功,他可不是一条池中锦鲤,他可是翻波搅浪的深海巨蛟啊。
不过想要将这位诓走,不出点血是不可能了,他一狠心咬牙,侧身掩面,一脸哀容悲戚地道:“将军也知我大靖近来屡遭动荡,党争之祸更是殃及无数忠良,夏侯当初便是提前探知灾祸萌芽,故才置之死地而寻新生,怎料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错付了。”
秦锐冷哼一声,此时并非追究党争祸责,援救陈功方才是当务之急。
夏侯淳醉翁之意不在酒,倘若其人果真有北上御寇之心,那自家助其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何况那位西方来客迟迟不现身,让他如芒在背。
深吸口气后,秦锐沉声道:“不妨给殿下透个底,据秦某所知,您这次北上之路堪称困难重重,仅靖河对岸的怀州便有数股势力蠢蠢欲动,泽潞数州更是有展望太康之心,更别提窝藏于泰行山中的数位大寇,彼等都对殿下虎视眈眈。”
夏侯淳瞳孔一缩,旋即皱眉道:“既然彼等有谋我之心,缘何不在洛河之上作文章?”
秦锐摇头,示意不知,他目光复杂,轻叹一声后,幽幽道:“秦某虽不知彼等究竟是忌惮何人,但只要殿下出了京畿都邑,必有流寇山贼袭扰,其中不乏某些见钱眼开的穷途末路之辈。”
夏侯淳闻言负手临窗,目光幽邃,掠过窗棱,直抵庭院府墙之外,透过晶莹白雪,刺眼溶月光芒映入眼帘,令他下意识一眯,他忽然转头,嘿然一笑道:“秦将军还说漏了两部分人,除了这些意欲那本宫这颗脑袋纳献投名之人外,还有一部分端着‘奇货可居’的态度邀我上门呢。”
他语气一顿,昂首迎上皓月,目光淡漠地道:“剩下那部分,应该便是我那些好叔叔好兄弟了吧。”
秦锐默然,怀卫以北,便是相州与魏州,那里没有地主豪强,甚至连千年世家大族都三缄其口,盖因那里坐着一位王爷。
当今陛下的庶兄,福王。
轻笑声响起,夏侯淳笑容温和,“秦将军方才问本宫如何应对彼等巨寇流贼,本宫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
他目光冷冽,轻描淡写地道:“若是来一百,来一千,我便是屠了整个北地又有何妨?”
秦锐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这位东靖国太子。
只见夏侯淳负手望月,淡淡地言道:“至于相州那位,他若敢来,我便是敢炖了那三百斤肥肉,给你们做一个福禄宴。”
他语气一顿,转头对着他森然一笑,“别说一个小小的福王,便是万宁宫那个老娘们也差点被我宰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秦锐心脏都仿若被人猝然攥紧,对着那双几近冰寒的目光,他下意识移开。
此子杀性之盛,尤胜经年宿将。
夏侯淳上前拍了拍秦锐宽厚紧绷臂膀,含笑道:“至于陈阁老的安危,秦将军万勿担忧,在本宫听闻此事的第一时间我便将数千黑袍卫悉数调往北地,一旦有陈阁老的任何讯息,我等都会立马知道。”
他脸容一肃,沉声道:“另外,本宫已决定明日一早便立即渡河北上,并且柳氏已然应允助我扫荡群寇,打点一切。”
听闻此言,秦锐脸色一缓,只要你这个太子有担当便好,就怕果真如传言中所说贪生怕死。
“不过,本宫尚有一事还需秦将军相助!”话锋一转,夏侯淳含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