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子高呼后,便朝夏侯淳拱手抱拳,苦笑道:“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夏侯淳轻轻摆袖,上前一步,慕容眸光熠熠,一脸惊喜。
覆面人眼中似有难以置信,他怎么会掌握道宝?
无尘子微变,深吸口气后,沉声道:“殿下莫非要赶尽杀绝?”
夏侯淳将慕容烟二人护持在身后,对着无尘子淡声道:“怎么,还不让贵门的圣女住手么?”
无尘子缄默少许后,朝外看去,嘴唇轻轻蠕动,传音几句后,便有两道倩影落下。
方熙柔寒霜一缓,天心沉凝如水。
秋波流转,好奇惊诧,方熙柔戏谑道:“咸鱼翻身了?”
天心瞥了一眼楼外三位讪笑的掌权人,她额上掠过一丝阴翳,再次看向夏侯淳,沉默少许后,朝着他俯身一拜:“方才是天心唐突了,还请殿下见谅。”
无尘子把话接过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带着三分讨好言道:“殿下莅临,蔽门蓬荜生辉,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实乃我玄灵之争,还请殿下切莫误会。”
方熙柔冷笑:“仙家圣地竟被尔等巧舌如簧之辈占取,真是可笑至极。”
覆面人淡淡言道:“道门虚假伪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何稀罕。”
无尘子脸皮一抽,暗恨不已。
夏侯淳摆了摆手,止住她们后,便对无尘子言道:“先前说过,本宫拜访无尘门并非启衅,意欲与贵门共商大事,怎料夏侯剖心掏肺,诸位却视之为驴肝,更欲杀人夺宝,实在是有失道家风范。”
在乎脸皮的掌权人羞怒有加,无尘子也有些臊皮,但天心却目光沉静,毫不在乎地瞥了眼方熙柔后,轻描淡写地道:“你若有资格谈,本门便与你谈;你若没资格,或许连我无尘门都进不了。”
夏侯淳颔首,旋即戏谑道:“此言有理,那不知而今本宫可有资格了?”
天心招下‘天心令’,光芒渐消,深深地看了眼‘观道’印章后,方才对着夏侯淳伸手一邀:“请!”
此言一出,无尘门霎时洪钟大吕响起,足有整整六声。
方熙柔冷容不减,对着夏侯淳发难道:“合着我等拼死拼活,就为了争这一个资格?”
夏侯淳脸上笑容不改,收下渐渐沉寂的‘观道’印章后,故作大度的朗声一笑:“彼等宰相肚里能撑船,本宫这堂堂太子莫非连这点都不能容忍了?”
然而暗地里却传音道:“我的祖宗啊,咱可没实力跟他们扳手腕啊,小爷这玩意可坚持不了多久,再继续对抗就真的露馅了。”
慕容烟上前一步,安抚主方熙柔,含笑道:“殿下所言有理,我等今次登门拜访,可并非寻仇树敌。”
如此方熙柔方才作罢,但仍然不甘心的瞪了眼天心,“算你走运。”
行至楼外,江维峻与杨忠大喜,惊呼道:“殿下!”
安抚好两人后,便随天心行至会客一栋嵌壁飞楼之上。
但见陡崖之上,有飞楼镶嵌,如龙飞凤舞,高阁危悬,观之悚然。
可谓是‘潜楼镇虚空,危观凌青天’。
夏侯淳赞叹道:“以楼入崖,凿壁而建,不愧是仙家手段,如此盛景,非洞天福地不可闻,凡尘俗地委实不如。”
天心气态雍容,鹅颈曲立,负手言道:“太子坐拥太康千门万户,天街朱雀傲世寰宇,更有衮衮诸公俯首称臣,敝门这山野寒舍怎能匹敌。”
夏侯淳苦笑摇头,“天心道友切勿再谈坐拥之言,且不说本宫尚是一位岌岌可危的羸弱太子,即便我真有君临天下之日,头顶之上仍有玄宗威服四方,哪有太康一语之地。”
天心开始拾阶而上,攀梯沿道,亦步亦趋。
抬头一观,高崖楼阁前牌匾上悬‘观星阁’三个篆字,夏侯淳颔首道:“行云流水,笔若云烟,颇具飘逸之真味,想来定是贵门某位得道高人所创。”
身后的方熙柔简直不忍直视,这家伙还真是将‘无耻’诠释的淋漓尽致,若非亲眼所见,谁会将先前那个动辄喊打喊杀的太子跟眼前的‘观光者’联系在一起。
她冷哼一声,毒舌之威锋芒毕露,嗤笑言道:“此画应该不是‘贵门’所留吧。”
贵门二字,她咬的极重,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天心轻轻一瞥,轻哦了一声,问道:“莫非方小圣女知其跟脚?”
灵慧狡诈如方熙柔怎能不明其暗嘲之语,她冷哼道:“此匾气机混合,泾渭分明,俨然格格不入,明显是代笔而作。”
夏侯淳羞赧,转头向慕容烟求助,“果真如此?”
慕容烟浅浅一笑,柔声道:“慕容不曾修行,难辨气机异同,但此匾真字却疑似出自某位丹青之手。”
天心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笑非笑地道:“愿闻其详。”
慕容烟低眉顺眼,轻轻一笑,言道:“那慕容便班门弄斧了,匾上三字仿若字帖,实近丹青,本是铁画银钩,却无一泻千里之势;兼之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