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他们接连打退了数次挑衅与调戏。
若非夏侯淳不愿惹事,那几个浪荡游侠早就被打断骨头扔荒野了。
甚至来时路上,还有人觊觎慕容烟、方熙柔等人美色,纠集几十号人在半道设伏,意欲劫掠掳走。
而如此大事,不仅旁观者甚众,官府衙门居然也视而不见,睁一眼闭一眼,好像司空见惯。
丁仲因目光冷冽,恨声道:“当兵打仗为得是保家为国,然而此地军伍早已与地方世家豪族曲连深结,沆瀣一气,甚至沦为彼等护院打手,我本以为是上官不作为,此刻才知原来问题出在根子上。”
方熙柔瞥了一眼草堂,幽幽地言道:“看来你们家这位教书先生,工作没做到位啊,居然教出了这些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的货色。”
这时,那位疑似世族少爷的小子见慕容烟置若罔闻,当即大怒道:“你个小贱婢,耳朵聋了?”
其人身旁有同伴叫嚣,指着夏侯淳等人威胁道:“还不快滚过来,能给宋少端茶倒水,是你这个婢女的福份!”
而绝大部分小子则一脸戏谑,如同猫捉老虎,俨然看好戏姿态。
“这就是那位大儒教化后的泽路?”覆面人讥讽言道。
夏侯淳揉了揉额角,轻叹道:“若是一般的泼皮流氓也就罢了,乱棍打死即可,可这些小兔崽子居然也能这么狂,可见这泽潞‘仁义礼智信’之教,已然糜烂到根子上了。”
给了丁仲因使了个眼色,夏侯淳便带着慕容烟等人进入草庐。
后面啪啪声传来,那位被拱卫在中间的‘宋少’嚎啕大哭,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一干少年倒是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去了。
“还不快滚!再敢胡言乱语,抽烂你的嘴巴!”丁仲因怒喝一声,将那宋少一伙人吓得屁滚尿流。
方熙柔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夏侯淳,只见他脸上似有意犹未尽之色,当即嗤笑道:“怎么,没给你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机会,是不是很失望?”
夏侯淳摆了摆手,“我还不至于跟一些小屁孩一般见识。”
他语气一顿,轻声道:“窥一斑而知全貌,倘若说你我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只是泽路治安恶劣的话,那么再算上这位‘宋少’的猖狂,那可看出地方军政教化之乱了。”
慕容烟微微颦眉,“世兄不妨见见那位大儒再说。”
夏侯淳轻轻点头,让杨忠叩门拜访。
岂料闻听拜访那位大儒时,这位书堂私塾先生脸色一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老不死的早就不在了,去去去,从哪来回哪儿去。”
丁仲因愕然,“不在了?什么意思?”
那人怫然不悦,甩袖挥人:“就是死了,被人害死了,说得还不过清楚么?”
夏侯淳瞳孔一缩,寒声道:“你说什么?”
“堂堂中枢阁老病逝,如此大事无人告知?”
不仅是他,包括中枢朝廷恐怕都不知晓那位大儒已经死了。
甚至从未听闻此事,这泽路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一道震动马蹄声由远及近。
门房脸色惨白,砰地一声,便将大门轰然一关。
丁仲因转身看去,脸容凝重,沉声道:“是骑兵!”
杨忠缓缓抽刀,目光冷冽,“足有百骑!”
“是哪个狗崽子伤的我家少爷?还不给老子滚过来!!”
一道爆喝声滚滚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