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萧氏一族,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光影轻叹,抚顶言道:“随我修行,大道三千,你可参其一也。”
霍青云浑身一震,似有不敢置信。
芸芸亿万众生,可参其一不过双手之数,此女竟为其一?
半晌,女子盈盈一拜,“弟子拜见师尊。”
光影宽慰一笑,大袖振空,云翻雾腾。
俄而,鸾驾腾跃,千里之遥,咫尺便至。
晋州城。
白昼变故渐渐平息,夏侯淳拜别老王爷,并请新晋王夏侯融帮助崔老太公挪移家当,在崔家族长滴血之下,收缴了近半房产、良田与商铺,一律充公。
夏侯淳则与崔老太公作了一个约定,似乎定下了某个契约,这让慕容烟大为光火,堂堂太子殿下竟与他人定下契约,这不是自甘下贱么。
夏侯淳倒是不以为意,他连王家纨绔王子安那个几近冒犯的请求都答应了,区区一个契约算什么。
若是能换来王崔两族的支持,付出太多都是值得的。
对于夏侯淳而言,从没有什么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节气,当务之急,聚集四方力量,壮大自己势力,提升实力才是夏侯淳最关心的。
从被萧眉赶出太康之时,夏侯淳便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虚妄,只有实力才是真的。
尤其是以现在的目光去看待当日那场莫名其妙的宫变,夏侯淳早有有所猜测。
所谓的叛变,所谓的自己人,所谓的幕后黑手,都只是他的个人猜测,并无任何真凭实据。
当然,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他早已隐有所悟。
尤其是与老晋王夏侯胥促膝长谈后,夏侯淳明白了许多。
据说,夏侯淳降生那年,太宗皇帝曾将他抱着坐在龙椅上,笑面群臣:“此子肖似寡人也。”
一句话,便定下了两朝三代的龙椅归属。
直到而今,夏侯淳方才幡然醒悟,他不禁陷入深思,太康城那位,对于他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宠溺,还是忌惮?
亦或者两者都有,或许那位自己也掰扯不清。
当明悟那个念头后,夏侯淳心神俱震,五味杂陈。
他暗叹一声,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人都是自私的,包括给他生命之人。
说他凉薄也好,自私也罢,没办法,是这个世界让他变得这么残酷而无情。
夏侯淳缄默不语,他扪心自问,果真如此么?
他暗叹一声,摇了摇头,人是矛盾而复杂的,或许他的猜测有失偏颇,亦或许他将这个世界想得恶劣了。
不过,无论如何,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夏侯淳目光渐渐清明,一片澄澈。
他要杀萧眉,是为了自保。
要杀太微,是为了自强。
要诛云霄贼寇,是为了自立。
包括培植嫡系,网罗爪牙,交好各大世族和各方势力以及与佛门联手等等,都是为了达成这三个目标。
夏侯淳丝毫不知,他心境的变化,使得外在气质大变,似有煞气被渐渐冲淡,隐藏的暴戾与森冷悄然涤荡干净。
一场心魔危机于无声中化解。
王老太君、崔老太公与宋翮等人相视一眼,有人惊诧,有人眯眼,也有人低眉。
识禅双手合什,内心松了口气,无声轻诵阿弥陀佛。
书房内,老人抬眉,眼神中掠过一抹复杂,好似饱含欣慰、深沉、正色以及隐藏在最深处的释然。
良久,一道长长的轻叹响起,萦绕房梁,久久未散。
“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你若想南面称尊,我扶你一把又何妨!”
言归正传,数日前受了萧晗宸几次全力一击后,身上这层金灿灿的乌龟壳居然完好无损,他胆子便大了起来,连真人胡须都敢摸了,这不,那崔晏请来的真人,他便未曾躲避,直接硬碰硬,抗了几次真人之力后,金箔气息开始黯淡,他这才察觉出不妥。
觉察到身上那层金箔有些异样,他专程跑了一趟白龙寺,询问了老方丈普济大师,身上的这层金龟壳还能挡下几次真人之力,老方丈笑眯眯的伸出两指,夏侯淳兴奋神色顿时一垮,一脸惨惨戚戚。
看来以后不能任性妄为,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尤其是面对真人存在,他得退避三舍。
但也不算没收获,普济老和尚将识蝉卖给他,美其名曰是庇护夏侯淳安危,实则算是他与佛门联手的见证,或者说是普济老和尚在投资他夏侯淳这位太子殿下,以防他中途夭折了。
夏侯淳不甘,想将普济诓在身边,但老和尚无奈地道:“今日贫僧开了杀戒,须闭关思过十年,否则禅心不稳,恐有堕境之危。”
话已至此,夏侯淳还能说什么,只能抱拳告辞。
不过临别之前,抠抠索索的老和尚竟还给了他一道法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