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淳不禁摸了摸下巴,莫非那个李晋有何特殊之处不成?
嘿,或许那李晋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可他不知道,日后这个李晋给夏侯淳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惊喜,还有惊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夏侯淳正在盘算手中的底牌,数日前密报得知,丁仲因、王瑾父子以及华元化等人率领的沁州军后发先至,星夜驰援朔州后,那处边关战事便已无大碍,无须他再担忧。
另一边,从东都分道,乘洛顺水而下,再飘洋北上,自幽州境内的漳水逆流而上的郁竹筠、江维峻等上千轻骑并东都水师应该抵达了莫州了,待其整合了幽州境内的步卒与轻骑后,或许能以此为骨干筹备出一支五千左右的偏师。
还有刘文珍、翁伯英等组建的三千天策营想必已成建制,或许已挥师北上,与朔州军汇合后,夏侯淳能掌控或影响的兵力,已然达到上万了。
甚至若再将夏侯谟领携的五千轻骑也算在内的话,夏侯淳手中兵力几近两万!
而且,单只骑军便可上万。
他眼神眯起,胸有似有激荡,骑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敌。
上万轻骑,足以镇压绝大部分流民叛乱。
银装素裹的山岚之巅,有金雕捕猎海东青,在空中腾挪飞行,躲避死亡。
下方伏鞍的夏侯淳猛然张弓搭箭,火凤气息流露而出,嗖地一声,利箭刺破云霄,惨叫哀鸣声响起,金雕中箭坠落。
海东青眼珠掠过一道喜色,翱翔翅膀扑棱疾扇,一个盘旋翻身,鹰喙里发出一道疾唳鹰啼后,便倏然下坠,直奔下方人影而来。
夏侯淳大笑一声,握拳伸臂。
继而,刺啦一声,海东青金黄色的锋利鹰爪抓破锦袍,稳稳当当的落在夏侯淳肩膀,蹭了蹭他略显干燥的脸颊。
他莞尔一笑,缩回手臂,“行啊,小白,居然能跟金雕纠缠这么久,有长进!”
他指尖一旋,山渐青唰地掠过,将那堪堪落地的金雕尸体串了串,再来个急转弯,带了回来。
“喏,赏你的!”夏侯淳笑道。
慕容烟勒缰夹马,惊讶言道:“世兄你何时饲养了一只这玩意儿?”
一听这玩意儿,海东青鹰眼陡然锐利,阴沉如水,似能钩人心魂,慑人心魄。
“倒是挺有灵性。”天心漫不经心地道。
对她而言,连龙种都见过,区区一只寻常飞禽自然不入其眼。
夏侯淳笑了笑,从其利爪下扯下一枚信筒,拆开一看,脸色渐渐沉凝,皱眉不语。
身侧清风拂来,识蝉脚不沾地,信不而至,速度竟与马齐。
瞥了一眼夏侯淳后,他漫声言道:“出了何事?”
夏侯淳抖了抖手中便笺,信是黑袍卫传来,当初在东都时被他派往朔州打探前阁老陈功下落,并探查北地军政急情,两个多月过去,黑袍卫竟然损兵折将。
他抬眼远眺,深邃目光直跃数十座崇山峻岭,直抵那座关隘之外,沉默良久后,他缓缓言道:“我麾下黑袍卫探查到陈阁老并未被掳走,朔州城虽遭到云霄铁骑围城,却因为沁州军与西凉大将华元化等援救几时,倒也未曾失守。”
天心颦眉,睨了他一眼,“既然都是好事儿,为何还愁眉苦脸。”
夏侯淳低眉,摩挲着薄薄着的便笺,眼神中掠过一道焦灼与心痛,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恼怒。
他面无表情地道:“密信告知,黑袍卫潜至幽州境内时,突遭青鸾卫偷袭,首领林化当场战死,百余银牌侍卫损失大半,全卫上下仅有探查朔州军情的密探侥幸逃过。”
识蝉摸着下巴,咂巴咂巴嘴唇:“青鸾卫?是那位贵妃娘娘手中的那支秘卫?呵,那你乐子大了。”
慕容烟脸色一变:“莫非她要对你下手?”
天心拍了拍绣袍,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戏谑道:“你的人在幽州被一锅端,这说明什么?说明那里已成龙潭虎穴,冒然前去,必死无疑。”
她轻呵一声,似笑非笑地道:“说不定早已挖了一个大陷阱,等你将你瓮中捉鳖呢。”
“天心姐姐,你少说两句吧。”慕容烟没好气地道。
她偷偷地看了眼夏侯淳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兄,那咱们是先去朔州还是转道去幽州?”
几人目光投来,夏侯淳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去朔州,朔州战事要紧,另外陈阁老毕竟因我被贬,若不去看一眼我不放心。”
慕容烟眼神温柔,世兄依然是那个人情味的世兄。
天心暗自瘪嘴,道:“你去了又有何用,还能以一挡万不成?”
夏侯淳目光复杂,似能看见朔州城外的尸山血海,他轻声道:“君王死社稷,皇子守国门。我既为大靖太子,当戎敌南寇时,自然该坚守一线,守好国门。”
话说这么严重,慕容烟又担忧起来,咬咬银牙后,犹豫片刻后,她改变了注意,劝道:“世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