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局本部在江秉成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彻底把沈伯阳给惹恼了,他认为戴老板只顾着维护军事情报处,却忽略了军统华中区这个最大的外勤机构,是典型的一碗水端不平。
要说戴老板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很多在沦陷区执行潜伏任务而叛变的军统特工,都是事出有因,不是被同事牵连了就是被上司牵连了,很少出现中统局那种主动投降的。
比如说,陈恭树被捕后叛变,就导致军统沪一区损失了数百名特工,而其中绝大多数人,虽然做了叛徒在特工总部当特务,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却希望回到军统,重新为国家和民族效力,不愿意背负着汉奸的骂名。对这样的类型,的确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
但这不是放过江秉成的理由!
此人来到军统华中区,工作方面的表现很平常,拿不出切实有效的方案,也没有什么合理化的建议,像个老鼠一样的就知道窥探机密,这也可以谅解,督查本来就是打小报告的角色。
可他不经请示,就违反纪律擅自和局本部的物资采购小组会面,还破坏保密原则,泄露了自己的住处。
被捕后,江秉成迅速叛变,供述出华中区本部和沪市站本部所在地,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像是这样的人已经病入骨髓了,不适合治病救人的原则。
“副区长,毛主任已经来电催了您两遍了,要您尽快到山城的陆军大学特别班报到,这件事您可不能再拖了,必须要给局本部一个明确的回复?”电讯科长问道。
“也是该走了,这样,你给我立刻下发一个通知,召集沪市站、沪郊指挥站,三个特别科,还有各地情报组的负责人,于两日后到洛阳本部开会,走之前我需要把工作安排一下。”
“这次到山城去参加特别班学习,我有机会向戴老板汇报工作,江秉成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华中区是坚决反对他回归军统的,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完全是军事情报处的私心作祟。”沈伯阳说道。
“这次您到陆军大学特别班做短期的学习和培训,等到毕业后,就是山城政府正经八百的陆军少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办公室主任笑着说道。
山城政府的职务军衔其实不那么值钱,特别是各地的军阀,杂牌军的旅长就有资格被授予少将军衔,为了抗战,很多地方势力的游击队,也被授予少将游击司令这样的职务军衔。
但陆军大学特别班毕业的职务少将,那就有点含金量了,因为他们有资格喊蒋总裁一声校长,是堂堂的“天子门生”!
这个特别班的招生有明确限制,杂牌军的上校几乎没有这种资格,通常只有嫡系部队才有机会,能够把沈伯阳送到陆军大学镀镀金,戴老板也是花了点心思的。
“能够踏入山城政府的将军序列,成为一名将官,我也是光宗耀祖了!这完全都是靠着区长天狼星的提携,才能得到这样的机遇,算算我跟着他才多长时间,也就是两年而已,就从中校晋升为少将。”
“这个例子也给了你们一个希望,只要踏踏实实的跟着区长干,大家将来都有个好前程,即便做不成将军,也不会有后顾之忧。要说我们华中区的待遇福利,数数军统局的各区各站,谁能和我们相比?”
“眼下抗战是最艰难的阶段,日伪实施经济封锁,国统区的物价翻着跟头往上涨,虽然我们军统局的工资是实发,不执行国难饷,但要和物价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够的,家属们在山城或者别的地方,日子过得都不容易。”
“俗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切记不能泯灭良心,做出对不起区长的事情来。为了给我们争取这点养家费用,他甚至和经理处撕破了脸,承受了多少压力?那些背叛区长的人就该死!”沈伯阳说道。
许睿阳收到戴老板的电文后,虽然对江秉成的处理结果感到异常恼怒,对戴老板的偏向很是反感,但他意识到,这个思路却是军统华中区的机会,要说对特工总部的接触,他有很大的优势。
华中地区的军统局地下组织,被各地的日军特务机关、宪兵队和特工总部分支机构,祸害的不成编制,有些城市虽然打着一个站的旗号,实际编制却只有十几个人,最主要的事情是躲避日伪的追捕,保障自己的生存,还搜集情报策反特务,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军统华中区不一样,他利用自己的走私网,把整个华中地区的情报网用层层利益和关系遮掩起来,各地的分支机构,或多或少都和海昌贸易公司有点关系,这就是稳固的护身符。
而后利用警政总署的特务科,对华中地区布下一张监视网,随时获取日伪特务机构的信息,等于是提前预警,这种资源和条件,是别人所不具备也不能比的。
“睿阳,肖成林给你发电报了,说是他将会在五月一日举行婚礼,要你提前回新京给他撑撑场面。还有,在沪的同学也沾沾你的光,跟着坐飞机到新京来回,免得长途坐车坐船疲惫不堪。”吴娅清笑着说道。
许睿阳每次到新京,都是乘坐日军的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