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袭击了车队?真的是这样吗?万里浪对这个结论有些怀疑,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事实摆在面前,不管是使用的枪支还是射击精度,不管是杀人手法还是抢劫财物的贪婪,也包括卡车开不走就烧掉,这确实是土匪的行事风格,要知道十辆卡车价值不少钱呢!
“罗局长,这一带有土匪出没吗?”万里浪问罗梦乡。
“现在是战争时期,土匪在什么地方都不缺,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这附近的确有几股,人数不算太多,从浙赣会战后期才出现的,是被日军打散的山城政府军队,没有回归原来的部队,但他们很少到主路进行活动。”政保局第一局的局长罗梦乡说道。
“东南贸易公司有什么动静吗?”万里浪问道。
“昨天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十七辆卡车满载着货物,从杭洲出发,据可靠消息,目的地就是於潜,这批货物包括染料、纸张、油墨、丝绸、香烟、花布等,数量非常可观!”罗梦乡说道。
“昨天离开杭洲的,那就是说,不管车速多慢,现在也应该交完货了,焕之,你找於潜方面的人查证一下,看看东南贸易公司的车队是不是交货了,具体交了什么货物!”万里浪转头对林焕之说道。
“您怀疑是特务科袭击了我们的车队?局长,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性,在许睿阳的眼睛里,我们这点货物虽然价值很高,却不值得他搞出这样的行动来,杀我们四十多人,就为了价值千万的货物,有点得不偿失!”林焕之摇了摇头说道,对这个怀疑不是很赞同。
“你的意思我明白,许睿阳财大气粗,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这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处,每月给日本宪兵队的分红,就不止这个数!我是在想,他的东南贸易公司,有没有可能暗地里给匪徒销赃!”
“我们政保局的这批货,大多数都是棉布棉纱,是我好不容易才拼凑出来的,也是国统区最需要的民生物资,土匪抢走后肯定要转手卖出,换成钱或者别的,他们留着棉布棉纱有什么用?”
“在杭洲以及周边几个城市,有胆量和足够钞票吃掉这批赃物的,只有许睿阳的东南贸易公司!敢黑了我们政保局的货物,别人即便是有钱,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另外,也不排除是山城政府军队的地方部队,知道了於潜本地商家的消息,派人偷袭车队的可能,这些普通军队比土匪还要胆大心黑,武器装备比土匪也强不到哪里去!”
“顺着这条路,派人仔细找找,到周围的村子花点钱问问,有没有十辆车左右从周边经过。真是一群该死的混账王八蛋,我们辛辛苦苦半年时间才攒了这些家底,短短一天就丧失殆尽,以后发现土匪,抓一个就杀一个,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万里浪咬牙切齿的说道。
证据确凿?的确,在场搜索到的所索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土匪,这个可能性是最高的,连他也得承认,所谓的“证据”没有别的说法。
根据自己的直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直觉不能拿来当证据,他敢说这样的话,接下来自己就没法收场了,堂堂的政保局长,信口开河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而且这件事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政保局走私这样的事情,能做不能说,军事委员会下属的情报部门,竟然知法犯法,这是个什么性质?这些被抢的货物,虽然挂着一个贸易公司的名,可也别把他人当成傻子,老底子很快就会被人揭穿。
他还不能对土匪施加报复,名不正则言不顺,杭洲的日军野战师团,他根本请不动,日军才不会因为土匪消耗弹药呢!而汪伪政府驻杭洲的伪军,是任援道的下属,那是门都没有,大家属于势不两立的仇人。
“局长,这次因为土匪抢劫,我们损失实在太大了,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找补回来,这四十多个兄弟,需要很大的一笔丧葬费和抚恤金,安抚不好,他们的家人闹起来,对我们政保局的声誉不利。”
“采购的这批货,也是高层的几个人凑出来的,现在钱打了水漂,大家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前段时间太顺利,有些借了钱入股,要是找不回损失,我不敢想象后面会有什么事情!”林焕之说道。
一次损失四十多个特务,对军事委员会来说也是重大事件,必然要面临着军委会的追查,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以任援道他们的态度,肯定会严厉加以追查,估计到时候,军情处就要把手伸到政保局了。
这些特务虽然可以做个执行公务的名义,领取政保局的抚恤金,可能不能批下来还是两说着。身为政保局长,万里浪是有权力这样做,问题是,军情处查到他们是因为走私,遭遇土匪伏击而丧命,抚恤金肯定会变成泡影。
当然,政保局可以说他们是以假扮商人的名义执行任务,这样说,也没人能找出他的毛病,可结果就是申请被否决,还得自己处理后续问题。
人死了,总要买棺材办葬礼,等到把尸体运回金陵,政保局居然在一天之内,要办四十多场白事,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