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马库斯想起奥古斯特的交代。
古筝版的高山流水,这是奥古斯特特意从中国带来的,他将碟片放进机,调试一下,然后吩咐巡回护士:在主刀完成术前核对时,就开始放音乐。
慕尼黑哈拉兴骨科医院有超过百年的历史,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骨科专科医院。
此时,他们为了这台手术运转起来。
他们从未想过小公爵会这么快上手术台。
奥古斯特和杨平戴着无菌帽和口罩,穿着蓝色的洗手衣,走进手术间,杨平站立在阅片灯屏面前,进行术前最后一次读片。
这是一种习惯,无论对病例多么熟悉,杨平一定要在手术室进行最后一次读片。
手术间十分宽敞,几个器械台呈形铺开,还有、导航设备等众多设备仪器,也不显得拥挤。
德国护士的身材高大健壮,在手术间穿梭自如。
奥古斯特陪在杨平身边,可是他一旦面对其他人,立刻恢复往日的威严,在手术间对众人发号施令,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拥有绝对的权威。
体位摆好,大家洗手消毒铺单,手术很自然地展开
这台手术,居然用侧卧位做,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可是又仔细想想,好像除了侧卧位,没有其他合适的体位,因为小公爵的畸形身体根本无法摆出侧卧位之外的体位。
手术室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十几个大老集中在前面,他们心里乌云密布,有种窒息的感觉。
侧卧位、重度畸形的身体,手术如何展开?
仿佛手术没有时间和空间展开,这种感觉让人充满不安、焦躁和沉闷。
术前核对之后,高山流水的音乐想起,杨平开始手术,在病人的腰背部正中切开吗皮肤皮下及筋膜,然后用电刀朝棘突两侧分离肌肉。
他并不着急,他第一步是做后路手术,将椎弓根螺钉植入。
虽然有导航的帮助,在这种螺旋嵴柱上植入螺钉,还是一件高风险的工作。
原本大家以为侧卧位植入螺钉是极为困难的时候,可是只见杨平坐在凳子上,面对小公爵的腰背部,马库斯在对面无所事事,奥古斯特在杨平的同侧帮忙。
撑开术野使用的是自动牵开器。
即使高清摄像头,对这种侧卧位手术也有点看不清楚。
反正杨平不停在重复动作:开口、植入导针。
几十枚导针在大家没反应过来已经植入,使用导航设备透视,位置非常好,然后又是重复一同操作:开道,植入螺钉。
短短十几分钟,几十枚螺钉就成功植入。
这套器械是杨平自己设计的,然后由马库斯联系生产。
上完螺钉,杨平以螺钉为连接点,安装一个临时的外固定架,将各个连接关节锁死,然后开始后路截骨。
超声骨刀在噪声中开开始工作,截骨本来是高风险的活,但是在杨平手里却异常轻松。
整个手术的本质似乎已经改变,现场的气氛也由高度紧张变得轻松,因为看着看着,大家感觉好像在做一台小手术,没这么可怕。
后路的主要步骤已经完成。
现在开始前路的松解,侧卧位让前路后路手术切换自如,无需更换体位。
手术实在太快,两个器械护士跟上节奏还有点吃力,杨平和奥古斯特转移到另一侧。
连接好胸腔镜腹腔镜各种线路管道,因为有的支持,杨平让麻醉医生交替让双侧肺塌陷,让出操作空间。
胸腔镜的镜头置入胸腔,里面狭窄的空间根本没有位置,镜头周围被什么东西填满,完全没有可视操作空间。
杨平的分离钳一点一点拨开组织前进,慢慢地,直达胸椎的前侧,杨平将分离钳交给奥古斯特,他的工作就是扶着这把分离钳,将周围的组织挡开,创造一个缝隙来完成手术。
这个缝隙实在是太勉强。
罗尹德教授看着屏幕上的手术操作,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因为这种手术就像水底逃脱魔术。
这个魔术就是,将人的四肢牢牢地困住,装入铁笼子,然后将铁笼子和人沉入水底。
大家提心吊胆地看着魔术师完成不可能的解脱逃离,那种窒息感、绝望感和刺激感与现在一模一样。
这种畸形的胸廓,胸腔几乎很难有缝隙来操作胸腔镜及器械。
可是杨平硬是用一把分离钳创造一个接近缝隙的空间,另一种镜下电刀开始对胸椎前侧的软组进行分离松解。
松解之后,长长的镜下超声骨刀从鞘管里伸进去。
他要干吗?
罗尹德教授、威廉教授、兰波教授同时瞪大眼睛,他要用镜下超声骨刀进行前路的截骨。
难道?他用临时外固定架将嵴柱进行固定,后路开放截骨,前路微创镜下截骨,这样,前后路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