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探望,可以在外面的探望走廊,隔着玻璃看看。”
有时候真的不好说,现在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呼吸衰竭死亡,潘主任也是久经沙场,见多了生死离别。
在潘主任的安排下,陆江蓓的母亲,坐着轮椅,隔着玻璃,看到自己的儿子,他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整个人上半身大部分被支具遮挡,根本看不清脸。
母亲忍不住低头,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哭起来,声音很大。
她脑袋里现在很乱,被懊悔的情绪填充,那些辅助机器,那些管道,让她真正意识到,孩子可能离真的她而去。
从小到大,她其实一直在埋怨数落孩子,拿他和别的孩子对比,从来没有真正考虑他的感受,总是用学习和考大学挤压他所有的空间,每次孩子成绩的下降,都会遭受她一顿辱骂,每次孩子成绩上升,她总会淡淡地说,还需要继续努力,这种成绩不可能考上211或985。
越想,陆江蓓的母亲越愧疚,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关心孩子。
如果他能够活下去,以后他无论能不能考上大学,无论做什么职业,只要健健康康地活着,她都接受,她什么都接受,只要他好好的。
“医生,救救他吧,无论如何救救他。”母亲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会尽力,现在已经用上万古霉素,等几天看看情况,如果万古霉素也无效——”潘主任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