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日夜不休不眠,才能把手术做完,就算有些器官没有肝脏胰腺这么难,将时间缩短,两三天时间要吧。
之前没有计算时间,只是赶来看手术,现在这么一算,心里有种崩溃的感觉,这是什么手术,特么做几天几夜?
史教授不得不扭头看台上几个年轻人,就这几条枪,一直坚持几天几夜,不会吧?
再看看师弟和其他医生,他们正看得津津有味,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问题?还蒙在鼓里?真是无知者无畏。
几天几夜,就算自己看手术的人现在都害怕,别说站在台上做手术的医生。
视频中的手术还在继续,手术一直秉着一个原则,动静脉暂时保留,其它连接部位逐步全部离断,肿瘤不做分解,肿瘤与这八个器官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个“大器官”整体摘除。
这些人难道就对这手术没有一点认识,看西洋镜?
“就他们一个团队?有没有接力的团队?”史国生主任问方主任。
通常这种超级大手术,耗时很长的话,需要几个团队相互接替,打接力赛或者车轮战。
方主任突然被问得一时脑子短路:“接力?接什么力?杨教授做手术还要接力?”
史主任被师弟这种说话的语气堵得语塞,这明明是实话,但是很容易被当成是“怼”,要不是关系亲密的师兄弟,史主任对他又是一顿批,哪有这样说话的,不过对方主任,史主任已经习惯,从读书时就知道,这货就是这样,说话直白的一逼,读书时是个二货,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改。
说到接力,方主任突然脑子里某根弦被拨动,觉得好像什么不对劲,但是一时不知道哪不对劲,他看看手术台上,又看看台下,再看看其他人,最后看看自己。
怎么刚才这么一下,觉得场景很诡异呢,究竟哪不对劲?
“你怎么了?”
史主任觉得师弟眼神不对,问道。
方主任没有回答,两个眼珠转来转去,哪不对劲呢?
我靠!
我不是一助吗?怎么在台下?他们怎么都在台上?
不是说好的我是一助吗?
我怎么在台下,怎么在台下呢——
宋子墨,徐志良,你们两个不地道,怎么你们站在台上,那是我的位置,说好的我是一助,怎么今天没有一个人提醒我。
这事搞得,自己陪师兄陪得忘记自己是一助,现在手术已经开台,怎么办?
这颗自己掉的门牙往肚里吞?不行。
方主任立刻走到手术台边上,先是装作探头观摩手术,然后冷不防来一句:“宋博士,有点辛苦吧,要不,我来帮忙替一下手?”
宋子墨一听,方主任的声音,一时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说:“没事,小意思,还行。”
方主任绕着手术台打圈圈,心里着急呀,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放过,先不说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就这一台手术,虽然自己只是一助,以后拿出去吹牛逼,也可以用“我们”来开头,这个手术可以吹一辈子。
可是现在人家宋子墨是一助,在台上做得好好的,要是自己强行拉他下来,显得做人很没逼格。
当时又不是别人抢手术,是自己傻乎乎地没刷手,一直台下陪着师兄,很可能让年轻人误会以为他要陪客人,自己放弃这个上台的机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自己居然在台下,刚刚才发现。
要是手术还没开始,老方肯定直来直去,麻烦你帮个忙,我来做一助,可是现在人家在台上,于情于理,不应该拉人家下台,也不可能老是去打扰人家,这样影响手术安全,这点觉悟老方还是有。
这可咋办呢?
方主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教授!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呀?”
宋子墨看到里面的解剖简直就是乱七八糟,教科书上所有解剖在这里已经失效。
“淡定!”
杨平提醒一句,手上的工作没有停。
宋子墨抬头看了教授一眼,那自信的眼神简直就是神才有的,难怪奥古斯特说教授是“来自地球的男人。”
“我淡定着呢。”
宋子墨打起精神,跟随教授的节奏,只是这哪里是解剖,分明是一团糟糕的面团,这还是刚刚开始就是地狱级的,后面还有好多步骤远远比这个要难。
“宋博士,是不是要休息一会?,没事,你下来休息,我帮你替一会。“
方主任终于抓住机会。
“没事,这还哪到哪,手术才刚刚开始呢,精力旺着呢。”宋子墨回答道。
方主任心里叹气,又溜达了几圈,刚刚就耽误这么一会,现在肝脏已经分离得已差不多,除了几根动静脉,肝脏已经接近游离,现在正在向下腔静脉分离,这是分离步骤中难度最高的,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大出血。
“对不起呀,兄弟们,你说今天这事搞得,一忙忘记自己是一助,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