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没办法做下去。
很多神经外科医生没有显微外科的正规训练,即使一些短期培训,也十分草率,只有少数医院才有系统正规的显微外科训练,大多数医生是自己稍微训练一下就上战场。
普外科没有基本的腔镜训练,导致腹腔镜成为一些医生的特殊技能,而不是普外科医生人人掌握的基本技能。
从学校到医院,也没有技能训练的意识,更不用说专门负责技能培训和评价的部门,所谓熟手带新手的模式也是名存实亡,在一些顶级大医院好很多,普通医院,医生基本上野生成长,完全靠自己摸索着自学。
所以很多博士毕业几年,已经是副主任医生,但是连打结剪线都无法做到熟练规范,论文发了一大把,手术也做了很多,学术会上洋洋洒洒能讲一个小时,但是本专业的手术器械还不能认全。
“我们准备切除肝左叶,方主任,麻烦把圆韧带挑出来!”
杨平提醒方主任。
可是方主任完全是蒙的,这一堆软塌塌的东西,肿瘤和脏器混合在一起,究竟哪里是肝?哪里是圆韧带,暂时根本没弄清楚。
“杨教授,我是来体验一下——”方主任实在跟不上节奏,老实交代。
杨平一听,人家方主任是来体验生活的,没办法,杨平只好放缓速度,以照顾方主任的速度,这个病人是方主任收进来的,而且术前已经沟通好,让他做一助,手术开台的时候大家都忘记这档子事,现在人家好不容易上台,再怎么也要照顾照顾,让他体验一把,堂堂外科研究所不能言而无信。
反正不急,等徐志良回来,杨平也要去吃饭。
杨平跟方主任说:“来,老方,体验一下主刀的感觉。”
主刀?
方主任摇摇头,这种手术他哪敢主刀,师兄是全国著名胰腺肿瘤外科专家,都不敢说这个话,他老方怎么敢做主刀,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
杨平让出主刀的位置:“老方,过来,体验一下,这病人还是您收的呢,没事,我当一助。”
方主任见杨平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听说杨平自己做一助,于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扭扭捏捏地站到了主刀的位置,反正不行就交给杨平,出不了事。
玩尖刀,方主任肯定不敢,用组织剪来试试还是可以的,方主任调整一下手里的组织剪,找找手感。
杨平的血管钳轻轻地提起一点组织,另一把组织钳指着一个部位:动作慢点,剪刀从这里开始,用剪刀尖,开合幅度尽量小,不着急。
方主任跟着杨平的指引一点一点的剪开,再怎么说也是工作十几年的资深医生,水平还是有,而且不错,只不过遇上杨平这个非人类,换谁也难以跟上节奏。
在杨平的引导与保护下,方主任亦步亦趋,跟着杨平的指引走,杨平的血管钳提起那个部位的组织,他就剪哪里,只要杨平的血管钳一挡,他立刻停住。
每当要碰到血管,杨平一定会用血管钳的尖端将血管分离出来,然后交给方主任去电凝或者结扎处理。
就这样,方主任一点一点地推进手术,而且速度不错。
自己也行?方主任从没做过这样顺手的手术,术区干干净净,几乎没有出一点血。
每一个步骤助手提前帮他准备好,做好引导和显露工作,自己只需按照助手的指引走,这手术做得真是神仙手术,方主任做得越来越起劲。
史主任在台下看得羡慕不已,师弟主刀都做得这样顺,我怎么刚才跟不上节奏呢,可能是不适应,等下有机会又去试试。
方主任越做越顺,感觉非常棒,转移瘤已经和左侧部分肝脏混合在一起,如果要彻底切除肿瘤,只能做左侧肝叶的切除,而且肝门的一些血管也要切掉,所以手术的难度还是很大。
方主任戴着荧光眼镜,认认真真,在杨平的大力配合下稳步推进,很有大家风范。
“小陈,帮我拍几张照片,从不同角度,多拍几张,还要录像,快点!”
方主任突然想起来拍照的事情,立刻吩咐自己的研究生立刻拍照,现在他可是主刀,以后这几张照片要拿出去吹牛的,岂能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
杨平的两把血管钳,轻轻地提起两边的组织,这样两把血管钳中间的组织正好是可以下剪刀的地方,而且方主任的剪刀每次都浅浅地剪,所以十分安全。
现在要切开肝实质,进行肝叶切除,方主任越做越自信。
切开肝实质,会切断一些细小的血管,但是助手手里的血管钳实在太过强悍,根本不给这些血管丝毫机会,只要切断血管,助手的血管钳立刻夹住血管的断端,方主任只要轻松地将电刀往血管钳尖端一触,对血管断端进行电凝。
就算稍微粗一点的血管也不要紧,大不了方主任予以结扎。
而且助手手里的血管钳好像永远无穷无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