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就说了,“杭微微,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吧,大家的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哭鼻子不丢人,别说你们女同志,男同志到部队的前几天也会想家号啕大哭。说到底你们还是孩子啊,可是咱们是不是换个角度想一想,现在我们穿着军装就不再是孩子了,是要有担当的军人。杭微微,起来吧,哭不丢人,谁没哭过。”
好说歹说杭微微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但是此时她没脸起床了,都在看着她呢。
李帅太了解新兵的心理了,他伸手去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杭微微的肩膀,然后慢慢掀开被子,这是给杭微微一个台阶,不至于很尴尬。
杭微微这才顺势起床,低着头胡乱地抹干净眼泪。李帅拿起她的小板凳,轻轻扶了扶她的胳膊,说,“先集合,一会儿袁政委要来看望大家。”
哪里敢抬头,杭微微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被妈妈拉着胳膊做到饭桌那边去吃饭,跟着李帅到了队伍那边,在自己的班最后的位置坐下。
去而复返的袁政委恰好听到了李帅的话,对李帅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不愧是受党和军队教育多年的好战士。
“同志们放松坐,放松坐。”袁政委也拉了靠背椅坐下,慈祥地笑着。这让女新兵们感觉好了很多,这位快五十岁的大校可不就是她们父母那一代的人吗?
袁政委用父亲对女儿说话的语气,慢慢的说,“实话告诉大家,我和你们教官一直在等这个时间到。为什么呢,因为我也是从新兵过来的,知道大家刚刚离开家心里很不好受。”
他突然拿手指着站在一边的李帅,对女新兵们说,“对了,你们教官新兵的时候想家哭得更厉害,几个班长轮番上去劝都劝不住,大半张被子都哭湿了。呵呵,我看啊你们比你们教官厉害多了。”
李帅配合地尴尬一笑。
女新兵们惊讶地看着李帅,不断地把袁政委描述的形象和她们今天看到的教官恶狠狠的形象来对比,落差之大超出了想象——原来这么牛的教官也会哭鼻子啊!
这么一想大家心里莫名其妙平衡多了,情绪也正常多了。
李帅心里轻轻笑了笑,几句话就把大家的尴尬化解掉,姜还是老的辣啊!
袁政委忽然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部队是有严明纪律的,就寝时间到不得发出声音。刚刚你们的李帅教官带头违反纪律,组织上会给他相应的处分的。”
这话一出,女新兵们忽然开始心疼教官了。教官是为了让她们有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才带头唱歌的啊,他完全是为了我们啊,为什么要处分他,凭什么啊!李帅在她们心目中较坏的印象一下子变得有些高大了——教官这是待我受过啊!
李帅昂然说,“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很好,态度很重要啊!今晚因为你带了个坏头,现在一千多名新兵的情绪都非常的不稳定,你是要负责的。”袁政委微微点头,指了指李帅。
李帅道:“是!”
揭过这个话题,袁政委对着明显对李帅有了恻隐之心的女新兵们说,“同志们,严格地说你们还不算是军人,等新兵训练结束考核及格了,给你们授衔了你们才算是真正的军人。现在的你们充其量是穿着迷彩服的老百姓。”
领导的讲话总是高屋建瓴,他说道,“部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那就应该调整好心态,把身心放在训练上,让自己早日成为真正的军人,如此才能不负父母的期望,不负青春年华。”
“你们的教官李帅同志很有经验,他是我们综训基地最优秀的教官,安排他担任你们的教官说明了基地对诸位是非常重视的,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珍惜机会,好好的跟着李帅教官学习军事本领。好,时候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明天正常起床。”
袁政委噼里啪啦讲完退到一边站定,摆明了是要按照规定的程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