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李旦谈好事情后,杨鸣在宅子里闭门不出,开始着手备课。松浦镇信的面子怎么都要给的,况且前世的杨鸣也有过教师梦,可惜阴差阳错走上宦途。
这天下午,宅子外响起敲门声,程英豪走过去开门,是一个陌生中年男子。
他头上戴着顶折乌帽子,服饰看起来比较讲究。
“请问杨掌柜是住在这里吧,我有生意想谈谈。”男子不疾不徐道,华语比较流利。
“稍等,待我禀报!”程英豪转身回去。
杨鸣正在书房里用毛笔写讲课大纲,习惯了现代社会的钢笔和电脑,他刚开始用毛笔颇为不习惯,经过了一段时间才用起来自如。
听说有人来谈生意,杨鸣略有点惊讶。他这个住宅平时很少有人来,除了李旦、陈衰纪、杨天生这些熟悉点的朋友。
“让他到客厅坐下,我稍后就过去。”杨鸣吩咐道。
松浦镇信送给杨鸣这宅院虽不大,不过麻雀俱全,有卧室、书房、客厅、厨房等,用起来还算方便。
程英豪将客人带到客厅,奉上一杯茶,便退了下去。
客人打量着客厅,只见布置还算雅致,就是简陋了些,只有几张桌椅,还有些灰尘。他不由摇摇头。
客人不知住在这里的都是粗汉子,加上十天半个月难得住一次,而杨鸣对生活也比较随意,所以卫生状况稍差些。
何国道和程英豪一般就是刚到时扫扫地,之后也不会怎么理。
客人正在遐思时,听到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出现在眼前,身上穿着青色明式披风,带了一点书生气息。
客人听说杨掌柜比较年轻,估计此位就是,开口道:“想必是杨掌柜吧,敝人板仓胜元,冒昧拜访,还请见谅!”
说完,来了个日本式鞠躬。
“板仓君,不必拘礼。我这里没那么多的讲究,笑迎天下客。”杨鸣笑道。
“杨掌柜果然胸襟广阔,板仓佩服!”板仓胜元说道。
“坐、坐、坐,别站着说话。”杨鸣和板仓胜元分主宾坐好。
杨鸣打量着板仓胜元,没有什么印象啊!
板仓胜元也知道杨鸣不认识自己,主动介绍道:“我从大阪来,做的是绸缎生意。”
大阪?杨鸣心猛一收缩。这个可是一个敏感的地方。淀夫人还有秀赖就住在那里,算是丰臣家族的大本营。
当然,目前大阪也是日本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商机无限!
板仓胜元的另外一个词“绸缎”,也吸引了杨鸣的注意:“这么说,你是为生丝而来了?”
板仓胜元讪笑了两声。
“实不相瞒,我在别处都没法找到生丝了。”板仓胜元无奈地说。
“怎么可能呢,就算生丝抢手,也多少能够弄到点货吧?莫非你家绸缎庄是新开的?”杨鸣一连发了两个问题。
“我家绸缎庄开了很多年了,在大阪客户也比较多!”板仓胜元回答道。
这下杨鸣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板仓胜元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决心说道:“不怕说,之前我们绸缎庄的生丝都是由麻生君供货的,而我们绸缎庄的掌柜和麻生君是好友。”
杨鸣听明白了,这家绸缎庄的生丝原来是有麻生由贵供货的。现在麻生由贵已经跑去美洲,自然不可能再供货。
“既然如此,除了麻生由贵,你们就不能再找别的供货商?”杨鸣问道。
没想到,板仓胜元此刻却掉下了眼泪。
“此绸缎庄虽名为我家大人名下,实际为太阁大人家族产业。”板仓胜元哽咽道。
杨鸣猛拍茶桌,怒道:“你们不知我为公方大人做事么?此是何意!”
板仓胜元似不为所动:“一家绸缎庄对于太阁家族来说,虽然利润可观,但也不是不可以放弃。”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淀夫人喜欢服饰,绸缎庄很多服饰主意其实来自淀夫人!所以为了淀夫人,这绸缎庄一定要开下去!”
杨鸣没想到一家绸缎庄居然牵扯到淀夫人。这家绸缎庄,对于淀夫人来说应该就是大玩具吧。孤儿寡母的,这应该也是淀夫人的精神寄托。
至于他说绸缎庄的利润可以放弃他也信。虽然现在德川家康断了丰臣家族的很多财路。但是,丰臣秀吉在世的时候,很会敛财,积累了大量财富。
所以淀夫人并不缺钱。致使历史上的德川家康变着法子让淀夫人花钱,偏偏淀夫人也蠢,居然上当,不停耗资修建寺庙。
“是何人让你来?”杨鸣厉色问道。
板仓胜元无惧地道:“是我家掌柜,他说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杨鸣分析,估计是麻生由贵透露的情况。脚踏两只船,真不好混!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我知道了!”杨鸣淡淡道。
“我们知道这是给杨掌柜出难题,万望杨掌柜能援手相助啊!”板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