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收到秦宇下的战书后,也是气得半死,好在钱彬是用左手写的,不然认出笔迹后非得又气晕过去不可。
由此可见,秦大王的险恶用心,奈何人家钱彬也不傻,若是让洪承畴知道他从了贼,还不立马派人去将他老家的亲人族人,杀个干干净净?
其实,气归气,但看着战书,洪承畴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对方愿意出营决战,总比窝在营中要好,毕竟他现在是不得不开战,而对方却可以再拖上一两月。
如今六七万人马在手,他就不信还打不过,最不济拼他个两败俱伤也好。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是想继续对持下去的,毕竟兵法有云,没有必胜把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战之。
而这帮反贼总有粮食吃完的一天,到时候要么选择走,要么来攻打他,无论是哪一条,他都占尽优势。
主帅文官洪承畴看着战书都气得半死,一众武将的反应可想而知,曹变蛟一双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
他们是官,对方才是贼,现在反贼竟然反过来给官军下起了战书,此事传出去必定会贻笑天下。
而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在史书上怕不是都会留下一笔,主帅洪承畴的千古名臣梦,更是不用想了。
洪承畴这边调兵遣将,秦宇同样也没闲着,几乎将所有的兵马都调到了城外大营,城中只留下后营和少数工兵。
两日后。
大军三更造饭,五更出营列队。
只是一个时辰,近三万大军就列队完毕。
放眼望去,长枪如林,旗帜舞动,大军气势如虹。
站在墙头的钱彬,望着大军从出营集结,到彻底成型,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哪里是什么反贼?
明明就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斗志高昂的军队,既庆幸自己及时投奔了过来,又替洪承畴悲哀。
与之相比,官军的大营就要不堪多了,两万秦军倒是没花多少时间,就井然有序的出营列好了队,可四五万卫所兵,硬是弄不整齐。
望着北面那嘈杂的吵闹声,从清晨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没有丝毫要熄灭的架势,秦宇轻笑一声,呛的拔出腰刀,向前一指。
“全军听令,擂鼓进军!”
咚!咚!咚…
顿时,二十面架在战车上的大鼓,被敲响了起来,闻着鼓声,全军所有人神色都是一禀,没有人在小声说话,开始在各统领的指挥下,缓缓向前迈步。
大军队伍横宽约四里。
三个步兵营和五个火器营打头。
12000人摆的依然是一字长蛇阵,刀盾长枪兵在前,火枪手居中,弓箭手在后。
其后则是五个战兵营,近八千好汗,和三千工兵,一万一千人,同样排成了数排。
最后才是秦宇带领的亲卫营和红莺的女兵营,除了两百多站在战车上,擂鼓吹号敲锣的传令兵,其余人皆是骑马。
加起来足足三千多骑,老远观之,着实有些吓人。
近三万大军,跟着鼓声走走停停,就如一道人墙,缓缓的向北推进。
洪承畴见对方又率先进军,也顾不得整队了,赶紧爬上战车命人擂鼓进军。
毕竟双方也就隔了八九里,万一趁机掩杀过来,他们却还在整队,就不好了。
两万多秦军,同样如一道人墙般打头,经过洪承畴两月的针对训练,队伍倒也走的还算整齐。
可后面的四五万卫所兵,在各指挥使和千户的带领下,就如去赶集一般。
有的勾肩搭背,交流祖上传下来的战场保命技巧,有的快步急行,想要追上去,有的则是四处乱跑,寻找同伴。
导致阵容看起来比秦宇他们要庞大数倍,胆小的怕不是真会被吓得弃战而逃。
好在,洪承畴将他们都放在了后面,倒是也没影响到前面的秦军。
华军足足走出了六里地儿,才扎下阵脚,导致官军只走出了两里,就不得不停下,刚好够六万大军铺展开。
与其说是两军出营约战,还不如说是秦宇带着大军打上门,对方在营前列队迎敌。
耽搁了这么久,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呼呼的冷风自北向南刮来,让所有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两军近十万人马,此刻相距不到一里,气氛压抑的人都似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面对如此场景,哪怕再懦弱胆小之人,身体中的血液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燃烧,双方将领更是战意高涨。
显然,华夏数千年来的战争史,让这个民族的人,骨子里都遗传下了一丝战争基因。
直到战场彻底安静下来,官军队伍中才奔出一骑,朝着对面奔去。
来到中间高声喊道:“对面的反贼听着,我家督师有请你家小华王出阵答话!”
“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