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瞬间已来到了崇祯十二年正月底,北方的天气不但没有转暖的迹象,反而又下了一场大雪。
开封府数百万流民,有华军的赈济,饿死冻死者也只有数万,可隔壁的河南府,自从孙传庭走后,局面就渐渐又开始失控起来。
各地的官吏又开始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从原先每日两顿稀粥,变成了一顿,从一碗变成了半碗,从两成细粮八成粗粮,变成了全部粗粮。
这导致本来还可以撑上数月的钱粮,已经见底,各地的士绅也不是傻瓜,见此情况,根本不愿意再捐钱捐粮了。
只是断了一天的粥,几百万流民就炸锅了,各州县只得再次紧闭城门,这让灾民们是彻底绝望疯狂起来。
一时间,到处都是灾民攻打县城大户庄保的场景,整个河南府全部乱成了一锅粥。
这让在深山中窝了半年之久的闯王,终于看到了机会,毫不犹豫的就杀了出来。
虽然麾下只有区区十几骑,数百人,但架不住名气大,经验丰富呀。
在闯王的组织下,西面的卢氏县终于率先被流民攻破,而闯王李自成也借此再次招募了上万兵马,然后马不停蹄地杀往另一座县城。
短短半月时间,就连下三城,佣兵数万,大有席卷整个河南府之势。
各地的急报也如雪花一样飞往京师,这让崇祯大怒的同时也是大急,立即下旨让卢象升和孙传庭尽快消灭包围圈里的鞑子,然后南下剿贼,不得再延误。
而此时,三方在平原县已经对峙了半月有余,都是骑虎难下。
多尔衮见天气不但没有转暖,反而又下起了雪,根本就不愿先突围,想等明军先动手,何况事到如今,他也不甘心就这般突围而去。
卢象升却是没有把握,担心贸然进攻会将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竟然没有把握,还不如继续加固营寨围困。
可随着赶来的兵马越来越多,各镇粮草都快不济了,附近的州府又被鞑子搜刮一空,根本就筹集不到粮草。
就连济南城,都没有了余粮,毕竟被围困了两月,只出不进,这让卢象升和孙传庭是愁白了头发。
都生出了要跟秦宇借粮的想法,最后也只得向朝廷求粮,但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求来的不是粮食,而是圣旨。
对两人迟迟不战,无论是崇祯,还是朝堂诸公都有很大的意见。
在他们看来,鞑子竟然已经被团团包围,十多万人马就该一哄而上,一举将鞑子围歼。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迟迟不动手,如今拖到粮草不济,竟然还要问朝廷要粮,简直是岂有此理!
秦宇不动手,卢象升原本是打算继续围困,一直围到河流解冻,或者鞑子主动突围,现在却知道拖不下去了。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呀!
三方人马一方为反贼,一方为强盗,身处大明腹地,可现在偏偏身为官军的他们,却先熬不下去,这是何其的讽刺?
最终卢象升和孙传庭一番合计,决定最后再找秦宇商量一次,如果华军仍然不愿先动手,那也只能同时进攻,放手一搏了。
而县城正南方二十里处的华军大营,却是喊杀操练声不断,有步兵,也有骑兵。
这阵子华军在东昌府和济南府,又招募了两万新兵,其中一万留在东昌府城,另一万却是随着女兵押送粮草调到了平原。
同样,这阵子秦宇也没忘加固营寨。
整整扎了八座大营,前五后三,几乎将平原县以南二十里宽的区域,封锁的严严实实。
营前不但有拒马桩,还有用雪堆积而成的一米高冰墙,可谓是固若金汤。
相比起明军的其他个镇,鞑子最不会突围的南面,防守却反而最严密,最坚固。
大帐中。
秦宇诧异的盯着已经混熟了的徐江华。
“你们当真要断粮了?”
“不瞒华王,大军最多只有三日之粮了,而且陛下也下旨催促了。”徐江华苦笑的道。
“好吧!回去告诉卢象升明日本大王会率先发起进攻,能不能抓住机会重创鞑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秦宇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
“华王此话当真?”徐江华大喜,激动的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不是真的,明日就见分晓了,快回去让你家总督大人准备吧。”秦宇挥了挥手。
“好,在下这就回去转告督师。”
徐江华兴奋地赶忙拱手,匆匆地出了营帐,返回西面大营。
这次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督师同样也没抱多大希望,谁曾想这小华王竟然突然转变了态度,心中虽然全是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华王,难道咱们当真要带头冲杀?”
徐江华刚走,牛金星就闪身走了出来,一脸诧异的望着秦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