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总督府内。
这阵子来,卢象升同样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截。
“督师,不能再等了呀,若不趁此机会收复长沙三府,待华军腾出手来,恐怕又将腹背受敌。”
“不错,确实不能再等了,不过不是渡江收复长沙三府,而是北上收复襄阳。”
卢象升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缓缓说道,神态虽然很是平静,但语气却十分的坚决,显然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已久。
因为他知道,只有收复了襄阳,才能确保江汉平原不失,保住江汉平原,才能保住南方半壁江山,那八大王不过皮癣之患罢了。
“收…收复襄阳?”
身后的徐江华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督师竟然不打算趁机收复长沙,而是想偷袭襄阳,赶紧劝道:“督师,万万不可呀,华军主力虽然都在汝宁府,可襄阳附近仍然留守着大量兵马,实在太冒险了。”
“江华,秦贼这次一反常态,集结重兵攻打汝宁府,无非就是想要吸引本督渡江南下,无法及时救援随州。
如果我当真南下,最后即便能收复长沙三府,随州恐怕也是保不住的,而随州一失,武昌也就独木难支了,届时长江以北都将沦陷于贼手啊!”
卢象升一脸无奈的道。
然后眼中又迸发出一抹精光,一指地图继续说道:“竟然那秦贼想要吸引我南下渡江,那本督就反其道行之,三万大军走官道驰援随州,吸引襄阳的贼军去增援随州,然后本督亲率两万精兵,扮作商船,沿汉江逆流而上,突袭襄阳,定能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督师,此策虽然可行,但终究还是太过于冒险了,还请督师三思呀!”
徐江华也是暗暗心惊,同样也明白了,督师恐怕早就有了走水路偷袭襄阳的心思,难怪会放任大量的商船去襄阳。
“此乃天赐良机,若错过这次机会,日后恐怕再也无法遏制秦贼了,所以纵使再凶险,本督也要放手一搏。”
卢象升一脸肃容的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次闯王和那牛魔王两路夹击,多半讨不了便宜,但终究还是会牵扯住华军的一些兵力。
加上还要对付曹操,最多抽调两个镇南下突袭随州,而随州有三万守军,他若再派遣四万兵马去增援,那秦贼若想攻下随州,势必会从襄阳抽调兵马,致使襄阳城空虚。
“督师,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徐江华见他态度坚决,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
“但说无妨。”
卢象升一摆手。
“督师,如今放眼整个天下也就督师手中还有五万强军,可与华军一战,也正是这五万兵马,才勉强压制得住各地的武将,一旦出了意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呀!
以学生之见,不如暂时放弃湖广,退往江南,已督师之能,长江天险,江南富庶,日后必能再次匡扶大明,重整河山。”
徐江华也没迟疑,一咬牙说道,在他看来,督师与其留在武昌腹背受敌,还不如退往江南保存实力。
因为秦军一旦占据了武昌,势必会先渡江攻打长沙三府,这就给了督师厉兵秣马的时间,到时即便秦军占据了整个湖广,督师也可凭借江南数省,与之抗衡。
“放肆,你竟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当本督是那左良玉之流吗?”
卢象升涨红着脸,爆喝一句。
“督师又何必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呀?”徐江华也豁了出去,痛心疾首的道。
以督师现在的实力保住武昌随州荆州各府都极其艰难,若要强行提兵北上收复襄阳,无论分兵偷袭,还是决一死战,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休要再多言,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督心意已决,纵使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后退一步,念在你跟随我多年,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听见,你走吧!”卢象升铁青着脸,挥了挥手。
“哎!”
“督师保重!”
徐江华看着他的背影,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句,一躬身,转身走出了书房。
卢象升则是独自在房中看着那张地图出神,望着千疮百孔的大明江山。
虽然有心上奏陛下迁都南京,可看了一眼桌上的圣旨,满腔的无奈,终究化为了一句叹息。
……
与此同时,红莺带着大军已经推进到了汝阳城附近。
汝阳北面的上蔡,遂平皆已被攻破。
此刻,城头上,罗汝才和一众老兄弟望着远处的大军,都是一脸的动容。
虽然他们加起来也有二十万人马,可青壮只有一半,其他的都是老弱妇孺,至于武器装备更是没法比。
红莺的十万大军全部是统一着装,旗帜鲜明,军官校尉穿着明光铠,老兵精兵也都身着镶嵌了护心镜的棉甲,就连普通士兵也有一半人有棉甲,个个牛高马大,精气十足。
反观魏军,普通士兵个个面黄肌瘦,有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