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厅内吵吵闹闹,除了多尔滚和洪承畴仍保持着沉默,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叫嚣不已,皇太极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更多的还是担扰。
如今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众观一众兄弟子侄,能担当大任的几乎一个也没有,唯一的多尔滚都只能算勉强,武略有余,文韬不足。
所以对八旗的将来很是担心,这也正是他拖着病体也要南征的原因,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将后金最大的敌人消灭掉。
“咳咳”
一阵咳嗽传来,厅中这才消停了下来,皇太极带着深邃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多尔滚:“十四弟,此战你怎么看?是南下江淮,还是南下河南?亦或者是先消灭北岸的红娘子再南下?”
“回皇上,臣弟以为,南下江淮不可取,江淮水网密布,我骑兵多有不便,也容易被那红娘子切断后路,先消灭那红娘子,再南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臣弟这阵子一直在关注那红娘子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营寨不但背靠黄河,还占据了高处,就算掘开北岸大堤,多半也淹不到,所以臣弟建议,大军主力留守北岸,再派遣一支骑兵和少量步兵南下。”
事关后金的生死存亡,命运之战,多尔衮也不敢藏拙,亦不敢再装低调,而是老老实实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多尔衮,我看你是当年被汉人打怕了吧?区区二十多万人窝在一起,我几十万大军难道还吃不下?”
“不错再坚固的营寨,一阵大炮下去,也得将其轰个稀巴烂,到时那些汉兵软脚虾还不四散而逃?哪里需要分兵南下这么麻烦?”
多尔滚说完后,豪格就跳了出来,鳌拜等和多尔滚不对付的一些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面露嘲笑。
多铎,阿济格等则是又跳出来立即反驳,一时间厅中再次变得吵闹起来,蒙古部落首领和汉将们却是在一旁乐得看戏,显然已经习惯了。
“都闭嘴!”
皇太极怒吼一声,恼怒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待厅中安静下来后,这才又望向了几乎快要睡着了的洪承畴。
“洪爱卿,你有何看法?”
“回皇上,睿亲王和肃亲王所言都不无道理,无论分兵以否,这第二军团都是要打一打的。”
洪承畴赶紧睁开眼回道,此时他也早已了解了八旗内部的情况,争斗之激烈,丝毫不亚于大明朝堂。
如今皇太极明显时日无多,而豪格和多尔滚都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谁都不想得罪。
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顿时惹得众人纷纷鄙视不已,就连皇太极眉头都微皱,很反感汉人这种中庸之道,谁都不得罪的托词。
所以也只得打算私底下再请教,不过洪承畴有一点,他却是赞同的,不管怎么样这第二军团都是要打一打的,于是下令大军明日南下,豪格为先锋。
至于多尔滚则是继续留在徐州以北,而兖州的十万骑兵也一分为二,七万来大名府,三万南下徐州,归多尔滚统帅。
虽然皇太极对多尔衮三兄弟很不放心,但岳托死后,八旗中能独领一军的人物,也就只有多尔滚了,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也不得不数次委以重任,更何况这次了。
第二日,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南下,黄昏时候豪格就带着三万骑兵率先杀到了陈桥镇附近,三日后,无数的步兵,骑兵也源源不断的开来,其中就包括两百多门红衣大炮,和无数的骡马辎重粮草。
此时,红莺早已严正以待,十五个镇背靠黄河,呈半圆形扎了十五座大寨,每座大寨相隔不足百米,即便如此,弧形长度也达到了十五里长。
八个独立营,和十万精壮,以及无数的粮草辎重,则是在半圆形里面,扎下了大小上百座军寨。
而后面是一道数米高的土坎,土坎下面是河滩,延绵好几里,一直延伸到黄河,别说河滩上全是泥沙,战马多有不便,就是那道土坎,也是骑兵无法逾越的一道天堑。
但步兵下去,去河边取水,却又很是方便,要是对方从两头派步兵沿河滩阻扰,两头的两个镇随时可以关门,独立营杀上去打狗。
红莺和卢象升站在一处地势最高的土坡上,望着那铺天盖地的战马,两人的脸上都微微的动容。
至于步兵,完全被忽略了,显然两人都没将那些步兵放在眼中。
两人看了许久,才放下单筒望远镜,红莺喳了喳嘴道:“这怕不得有几十万匹战马吧?”显然更多的还是眼馋,就差没流口水了。
“我劝你还是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原地防守,那皇太极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加上又有洪承畴那个败类给他出谋划策,但凡有半点差错,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对红莺的脾性,卢象升也了解了个大概,于是一脸严肃的提醒道,说到洪承畴时,也是微微的咬牙。
“放心吧,本妃可不傻,那些战马迟早都是我们的,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