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石门,后面是一道破碎的光膜,类似于空间被切割后形成的界膜,穿过去之后应该就是海底还要再往下数万里的地底世界。
是远古的部族所在,因为某些变故而埋葬,又因为沧海桑田,埋在海底深处,正常潜入深海挖掘都挖不到。
故成难以开发的遗迹,唯有某些界门可以穿入通行。
两人穿过界膜,很快看见一片平原,平原中央还是个石质祭台,高达九层,肃穆无比。绕着祭台环绕着很强的灵气堆叠,形成自然护罩,故能保护这片空间沉于海底而万载不毁。
而所谓的“催情迷魂术”是散于这片空间、弥漫在空气中的根本元素。
然后夹杂了一些怨气在其中,入侵生人。
夏归玄神色有了几分古怪:“这是远古部落祭祀与繁衍,祈神祝福生命昌盛的祭坛,祭祀之后应该就是群体那啥大会。所以情爱与繁衍就是此地最浓郁的元素,成为支撑此地的根本,经历多年而不散,迹近成灵。”
焱无月:“神裔有拜繁衍之神?”
夏归玄:“父神。这就是他们心中父神的一个典型显现,其实远古族群都是这样的,人类也是。”
焱无月斜斜看了夏归玄一眼,她当然也猜测过夏归玄是不是神裔的父神,如果是的话,这个祭祀好像有点丢脸的样子。
结果夏归玄神色如常,反而眼里还有些笑意和缅怀。
焱无月撇撇嘴,老色批,能缅怀这种事平时还一副君子样。
其实这会儿她也有些燥热感了,如此浓郁的催情元素,五级战衣都挡不了,她也是五级战衣,当然也挡不了但她比张师长好些,起码自身实力足,抗一抗还是可以的。
同时也相信,夏归玄能搞定这种事情。
但他到底在缅怀什么啊
夏归玄慢慢走上前,走向元素最浓郁的祭台中央,轻轻抚摸着石阶。
似有远古的韶音回荡,苍茫悠远,天地回响。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秋兰,生子之祥麋芜,治不育之药。
罗列并生,儿孙满堂。
远古的祭司们持器而歌,用最优美的言辞,化为最重视的祈求。生存与繁衍,生命之本。
不寒碜,不丢人。
曾经太康也做过主持者,还是主唱呢。
夏归玄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手持钧台之剑,在台上起舞而歌。
真要说唱歌其实他唱得比另外几个兄弟还好。
如果说当年做君王最合格的是什么,那就是祭祀特别用心唱得最好最认真,最虔诚。
那时候他极为敬神的相信世上有神,相信能够得道也希望神佑自己的部族能够繁衍昌盛这可是真心真意。
还特别相信那位姻缘与繁衍之神一定是位最美的女神如能酿出最美的酒就好了,以飨神灵。
人皇之诚,寄于礼器,感于上苍达于神灵。
有美眸在虚空之中凝注笑看这个玩闹纨绔的君王难得最虔诚认真的时刻。
他还挺英俊哒。
早在那时候,大家就结缘了。
逃亡戈地,朝不保夕,亲随散尽宫舍冷清,病重将死。
有美人盈盈而来:“哟年轻的后,被欺负得这么惨哪,才登基一年多诶”
“我敬仙神,神不佑我。”
“因为你只敬仙神,却不敬苍生呀。”
“那神有何用?只享供奉,不需要回应么?我连子嗣都没有!”
“有回应呀,你姒家后代还是可以的”
“”
“好啦好啦,别说神也欺负你,看你歌颂我歌颂得最认真最温柔,我救你一命算是回应。”
“等等你是谁?”
“你猜?”
“少司命?”
“嘘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弟弟,别露馅哦,不然东皇会骂人呢以后你自己修行,真有骨气,何必别人佑你?学学你爷爷,别丢人啦”
钧台终究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一如眼前的神裔祭台。
在一场天崩地陷的地壳运动里,部族倾覆,掩盖在深海。
从来不存在父神的任何回应,一切的祷告只是虚谈。
夏归玄的眼眸有些迷离,虽然这并不应该算自己的责任,终究有些唏嘘。远古的初代神裔,对父神的虔诚,一如自己当年。
“终究要靠自己。”夏归玄低声自语:“在这一点上,现在的人类比你们做得好,他们不需要神灵。现在的商照夜魂渊也比你们做得好,他们试图撕天。”
“不是”身后传来焱无月有些颤抖的声音:“我快扛不住了,你能等会再缅怀吗?”
夏归玄转过头,就见焱无月浑身泛红,正在发抖。
“你再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