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其实不是朱泚办公的地方,基本上是兵马使李楚林的地盘,朱泚极少过来。
朱泚的节府在凤翔县城,天兴是后筑的城。
他是当朝捡校太尉,也就是虚授的军事最高长官,他的衙门叫白虎节堂,规格相当高,不是这边能比的。
白虎是古代军队的象征,虎符是最高将印。
像南宋高求的衙门也叫白虎堂,因为他是南宋太尉,也就是南宋的军队总司令,最高长官。
另外一个少尹也不在这里,而是另有府弟办公居住,主要是管理地方上的行政户政什么的。这也免去了张军与他相见的尴尬。不认识啊。
府衙在城北,少尹办公的地方特么不叫府衙,而是叫县衙,在城南。张军特别想知道那县衙又怎么叫,或者压根就没有。(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天兴县令)
城内只有两条大街,四座城门遥遥相对。路边有酒肆商铺鳞次栉比,能看出来原来相当繁华,不过这会儿就有些冷落,街上行人也不多。
虽然这里不是战区,但还是受了极大的影响。主要是朱泚是造反,很多人都跑了,怕被牵连。
其实张军连府衙在哪都不知道,不过有亲兵在前面引路,到是不怕找不着。
到了衙门,张军看到本营的两个旅帅站在对街檐下,远远的向他施礼。心里就有了底,点点头下了马,也不待衙兵通报,大步走了进去。
衙兵看来是认得张军的,施了个礼就不管不问了。
穿廊过径,一直来到内堂,也就是三堂,门口有李楚林的亲兵守着。张军止步,拱了拱手:“李总可在?张增有事通报。”
“张郎君稍候。”亲兵施个礼转身从堂侧去了后面。
唐代是没有什么大人下官在下这些称呼的,大人专指父母,不能乱叫。
而凡是被叫什么什么下的,比如麾下,节下之类的,都是大官,大干部。
你过去弄个在下,基本上被弄死的可能很大。也没有什么草民这样的叫法,都是臣,也不用磕头。女人也不能管自己男人叫相公,相公就是宰相,乱用是死罪。
等了几分钟,三堂大门从里面打开,亲兵走出来躬身请张军进去。
张军整了一下衣衫,正了正幞头,迈步走了进去。李楚林已经在里面了,也是一身圆领常服,随意的靠在胡椅上看着走过来的张军。
“张增见过李总。”
“哈哈,小郎君多礼了。小郎君怎的回来这么快?”
李楚林好像刚刚在睡觉,有点没睡够的样子,头发随意束着也没戴幞头,语气也是随意的很,不太把张军放在眼里的感觉。
“诲气。某到了盩厔正逢连城郡王造反,整个京兆大乱,被连城郡王麾下骁将堵住了行营讨要粮料,得知连城郡王已四下派出兵马。
某不敢过于问询,只能如数给了粮料,待他走远立即拔营回转,未敢再往前去了。某只有一营军士,他们随便一支都是两营往上。
某想着,这会儿还是保存实力好点儿,争斗不是明智之举。绝对不是某胆小怯战。”
李楚林愣了一下,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捏着胡子琢磨了一会儿,问:“来者何人?”他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到是精壮。
“骁将孟保,还有惠孙二将,听闻是欲寻圣驾去向,详情未知。”
“兵马多少?”
“两千六百余。”
“去了何处?”
“径直往北去了,某未敢细问。”
“可还有其他消息?”
“某还遇见了鄜州李节使,讨要了粮料沿芒水往南去了。”
李楚林眯着眼睛捏着胡子围着张军慢慢转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圈儿,两圈儿,三圈儿……
啪,窗外传来一声轻响,李楚林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
铮~,刷。
张军拔出横刀全力劈下,猝不于防的李楚林只来得及侧了下身子,一颗人头就离开了脖子,满脸的诧异神色,鲜血噗的一声喷出去几米远,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飘了起来。
张军大口的喘了几下,就感觉心脏澎澎的跳,马上要跳出来的样子,到是没有怕的感觉,就是一股不可抑制的恶心涌了上来。
门忽的被从外面推开,守在门外的两个亲兵冲了进来:“郎君。”
张军强忍住要吐的感觉,握紧了手中横刀,朝着先一个亲兵就捅。这俩人是李楚林的亲信,留不得。
刀入肉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是捅穿步甲有些迟滞。这也是张军为什么要捅的原因,劈砍不破防啊。
一直把横刀捅到把柄,绞了两绞,张军果断弃刀,回手拔出障刀,身体已经向后一个亲兵冲了过去。
亲兵的反应也相当快,迎面一刀就砍了过来。张军往侧边让了一下,继续前冲。障刀太短,不靠上去肯定要吃亏。刀锋擦身而过,一折,向臂上切过来。
张军没再躲,而是加速,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