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也太绕圈子了?”韩非忍不住问了一句。
“嗨,这不是姬无夜给的创意吗,上回你爹就被鬼兵劫饷吓得不行。这办法绝对有效,而且出自你爹的主观意愿,长期有效,不易变质。”
韩非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先应付了一句:“我回头考虑考虑,研究一下。”
他对这个办法其实挺满意的,就是执行起来有点难度,需要仔细斟酌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庄晓见此,也就主动转换了话题:
“你爹就说了这一件事?”
听见庄晓的问题,韩非也先抛开了关于红莲一事的思绪,答道:
“我父王只说了这一件事,不过我四哥还主动提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希望能为父王操办寿诞大典,并且请求禁军的帮助。”
庄晓抹了一把嘴,玩味地说道:“你这个四哥真是不白给啊,竟然如此快就找到了这个万全的破局之法。”
韩王安在南阳出现灾情的时候,给公子和重臣玩了一出夺嫡立储的戏码。
时间点卡的实在是太妙。
无论他真实意图是想要储君帮其分担国事,还是借机看清公子和群臣之间的站队,亦或者二者兼有,韩非和韩宇都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顾及韩王安的目的而不作为,哪怕他真的就是在试探公子和群臣。
韩非和韩宇在朝堂上一向表现亮眼,韩王安又表现了立储的意愿,这要是不积极主动的展现自己的能力,韩王安就要起疑了。
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韩非二人是在怕他试探,不敢有所作为。
嗯~,妄自揣度上意,不消说,肯定被韩王安记一笔。
可要是想崭露头角,表现自己,方法也被韩王安限定好了,去解决南阳灾情吧。
夜幕的势力范围,翡翠虎的地盘,突发的旱灾,种种都在指向一个字:坑!
韩宇会愿意趟这浑水吗?
肯定不会啊,他是个标准的政客,追求的是自身的利益。
解决此事虽然有着不小的好处,但相比风险,又涉及到立储之事,实在不是个好差事。
而且如果此事与夜幕有关,他还会惹到姬无夜。
正值立储之时,纵然不知真假,也不宜与重臣凭生嫌隙。
只有韩非,一心强国救民,才会想着主动揽下来。
而韩宇,如果不想接手南阳之事,就必须找到另一件事,既能让韩王安满意,风险又要尽量小。
听着就不好找,结果人家一个白天,就想出了合适的妙计。
韩王安虽然该从心的时候从的很快,但毕竟是中原大国(之一)的国君,面子问题是必须要重视的。
而寿诞大典这种事,只要操办好,让韩王安风光一下,那加分效果,比办什么案子都强。
而且韩宇还趁机去沾染了一下姬无夜的禁军大权。
“我这个四哥这一步走得确实妙。”韩非也失笑着附和了一句,接着又说道:
“不过这会产生一个问题。”
庄晓偏头看向韩非:“哦?”
“筹办寿宴花费必然不小,尤其是最近韩国屡出风波,我父王为了提振声望,恐怕会抽拨巨款,以保证寿宴的规格。”
“届时,只怕国库空虚啊。”
“那又怎么样?你赈灾用粮食,他办寿宴花钱,不冲突啊。”庄晓下意识反问道。
韩非报以苦笑,“南阳乃是我韩国最大的产粮地,倘如南阳粮食尽数受灾,其他地方产的粮食,恐怕不会够的。”
“其中大部分都必须供给军需,尤其是白甲军的情势刚刚缓和,王齮的平阳重甲军又在边关虎视眈眈,南阳一地调去了不少部队防备他,这两者的军粮是绝对不能断的。”
庄晓接道:“所以,到时候你很可能需要从国库拨款,购粮赈灾。”
韩非颔首,“没错。”
庄晓沉思一下,问道:“我记得紫女说过,南阳一地的泰半良田都是翡翠虎名下的,而这场所谓的旱灾八成又和翡翠虎脱不了干系,百姓的田都受损了,他的可就未必了吧?”
“商人逐利,不出意外,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田地也受灾的。”韩非回应道:
“我此前也大致估算过,翡翠虎手中俱是上等良田,产量远高于百姓所拥有的下等田,从他地里产出的粮食,至少也能占到南阳一地总产的六成,用来赈济灾民,绰绰有余。”
“但他不可能把粮食给你赈灾。”庄晓直言道。
韩非低垂脑袋,幽声道:“不需要他给,单是三成的田赋,就可以暂时稳定灾情了。”
“他肯定也不会让你拿到田赋,你们韩国律法我不熟,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吗?”
韩非仰起垂下的脑袋,苦笑一声:“呵,当然了,只要把粮食征为军粮,之后就算是赈灾,也不能动用了。”
至于这事好操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