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倾身探头的道:“你说,只宣我、你大伯母,宜姐儿我们三个人?”语气中满是紧张。
“是。”秦宇道:“这会子大伯父在外头招待宫里来传话的内监,说是稍后就回来,请您与大伯母、宜姐儿好生大妆一番准备起来。”
老太君拧着眉点头。
秦宇将话传明白便退了下去,到了外间对妻子姚氏道:“宜姐儿没入过宫,你做嫂子的多提点几句。”
大奶奶便笑着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明白。”目送秦宇出去,就拉了二奶奶孟氏道:“走,太太服侍老太君,咱们就去帮帮宜姐儿。”
二奶奶便搁下方才教吉祥绣的花样子,与大奶奶进了屋。
屋内此时气氛一片沉宁,老太君眉头都能拧成个疙瘩,抚着心口道:“我总觉得今儿个事不好,曹家好端端的给咱们送了腊粥不说,那曹皇后又不知怎么在皇上跟前进言的,怎么会叫我们三个女流之辈进宫去。”
孙氏也紧张,她虽然是一品诰命夫人,也见过大世面,但是面对帝后她还是觉得手脚发凉,估计到了面前她话都说不利索。
“老太君,要不让老爷陪着咱们去吧。”
老太君摇头,“没见我才刚特意问了一句么,皇上和皇后只让咱们三个去,蒙哥儿不在列,怎能未经传召私自前去?罢了,是好是歹见了便知了。”
见老太君和孙氏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秦宜宁便笑着开解。
“祖母、母亲不必担忧,如今我父亲的地位不同了,想来入宫也不会有大事。但凡忽然宣召,也只有两件事:或是赏,或是罚。咱们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不会是罚的。”
满屋子人原本都没了主意,听秦宜宁这一番逻辑分明的分析,心里都见了光似的。
只有孙氏担心的道:“可是咱们毕竟是与曹家有隙的。”
“皇上英明神武,臣子之间的一些小龃龉只要不涉及到社稷国本,又怎么会拿来作伐子?再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定也不会为一己私怨横生枝节的。”
秦宜宁说了一车歌功颂德,其实就一个意思:就算妖后给昏君吹了枕头风,没凭没据没由来的去刁难忠臣家的女眷,只会打脸叫天下人嗤笑,帝后还要脸呢!
“宜姐儿说的是。”秦槐远恰在此时回来,进了门也不摘披风,就安抚起老太君。
“您不必担忧,目前朝中还无变动,咱们家地位稳固,您只管谨慎行事便可,到时随机应变,如有什么变化,也不要当面就应下皇上和皇后的吩咐,只说要回家考虑,您是老封君,皇上又主张以孝治天下,是不会为难您的。”
老太君有了儿子的话就有了主心骨,连连点头。
秦槐远又转而对孙氏道:“你入宫就只管跟着母亲。”意思就是少说少错,别私自行动。
孙氏点头。
看向女儿,秦槐远眼中的喜欢都要满溢出来了,“宜姐儿进宫机灵着点,好好服侍你祖母和母亲。”
“是。”秦宜宁笑着点头。
这三个人里,老太君阅尽千帆,秦宜宁聪慧敏锐,只有孙氏一个是不安分的,但孙氏估计也不敢在帝后面前造次,所以秦槐远很放心。
交代了几句,秦槐远就又忙着出去了。
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秦慧宁一眼。
在秦槐远进门时故意走到醒目处的秦慧宁,此时低着头牙关紧咬,妒恨和怒火快要将她焚化了。
老太君放松下来,吩咐秦嬷嬷去预备穿戴。
“宜姐儿没进过宫,要做的大衣裳可预备好了?”
秦嬷嬷蹙眉道:“还不曾呢,前儿吩咐针线房的人赶工去做,但是刺绣繁复要费些功夫。原只想着除夕那日入宫叩拜要穿,奴婢就吩咐他们做仔细一些,不要焦急,谁知会提前了这么些日子。”
大奶奶看了看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的秦慧宁,就笑着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宜姐儿和慧姐儿身量也差不多,不如就将慧姐儿的那套大衣裳先拿来,给宜姐儿用一用。”
大奶奶这话其实是存心恶心秦慧宁的。
她早看不惯她那副外表楚楚可怜内心充满算计的样子,像她娘家的几个庶女似的。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秦慧宁被点名,众人的目光便一同落在她身上。
秦慧宁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素缎褙子,头上也没什么首饰,素素静静的打扮虽不至于像在穿孝,可腊这样的日子看着也叫人觉得不喜。
姐妹妯娌们都知道秦慧宁素爱这样的,又不是没有给她首饰胭脂用,她偏要做出一副受了薄待的模样。
此时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一手攥着帕子,歉然的看向老太君:“祖母,我那件衣裳刚好浆洗了,并不知今日用得上,况且宜姐儿比我个子高,怕也穿不得。”
皇帝点名让人入宫,长房的女眷里却单单撇开她,这已经让她丢尽了脸面,父